“是,可孩儿还是想不出有什么是没有做到的。”宁白终究又没忍住脸上的得意,说道,“还有三日,还有三日便能一切见分晓了,父亲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努力都将得到回报。”

见宁嵩没理他,宁白继续说道:“眼下京中空虚,那昏君自已作死,将虎贲卫都调了出去,还以为咱们不知道,贡院那边孩儿也安排好了,就等六月初六,一鼓作气给他个热闹瞧瞧,另外……”

宁嵩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宁白还待再说,可是看到宁嵩那淡漠的眼神之后终究还是怂了,乖乖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书房内,宁嵩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轻叹了一声。

他出身世家,自幼被誉为神童,成年后更一步步登上了天梯,入内阁,掌朝权,曾几何时连一人之下都已不够形容他。

可惜,那个废物皇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突兀的崛起,重新抢回了一切,可是自已不担心,因为一切已经在这么多年里渐渐准备就绪,只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现在契机已经到了,千秋大业即将在手中实现,然而自已却偏偏摊上这么个儿子。

宁白从小读书读得不少,也能为自已做不少事了,只是距离自已期盼的样子还差得太多。

自已所具备的老谋深算沉稳坚忍,他是一点都没有。

这般模样连继承宁家都怕多有不足,更不用说将来继承这个天下,这片江山。

以前自已总觉得那个昏君是个十足的废物,自已儿子比他强了太多,可是现在看来自已似乎是走了眼,白儿若是有那昏君一半的能耐,自已又何必如此愁苦?

“唉……”

最终所有心思都化为了一声轻叹。

……

六月初四,今日的大武报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宣德府的三千轻骑被刻意地隐藏了,没有丝毫消息泄露。

看起来最近的大武天下一派歌舞升平,犀角洲上的几艘花船夜夜笙歌,赴京赶考的学子们白天讨论着学问,偶尔骂一骂朝廷,到了晚间携手放纵一回,点上几个俏丽妩媚的姑娘喝个花酒。

百姓们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同,日子还是照常地过,柴米油盐,平平淡淡。

只有朝堂之中才能感觉到那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文渊阁中甚至连谈话都会不自觉的将声调压低,直到一封急报送入,所有人的神情终于略微松了一松。

太平道教主洪羲称帝方只三日,播州城破,一众参加大祭的土司尽皆被擒,洪羲被断一臂后逃脱,不知去向,太平道至此彻底覆灭。

为祸天下这么多年的太平道终于没了,妖道洪羲虽然未能伏法,但是据报断了一臂,便是残了,就算还能苟活于世,也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西南一隅自此算是彻底平定。

于是一番对于林止陌的吹捧被掀了起来,起因不是别的,正是他的一连串对策与计谋,让大军以最小的代价平定了西南。

勇毅候卢一方坐镇西南,看似大军压境,可谁能想到他只是一个竖在那里吸引敌人注意的靶子。

卫国公幼子邓元被发配辛崎县,以纨绔之姿引土人偷城,结果却是个请君入瓮之计,不费一兵一卒拿下。

就连群臣在这之前都一直暗中讨论着,甚至有人痛骂陛下不顾百姓生死,让邓元这等祸害去边关胡来,简直昏庸之极。

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昏庸,而是神来之笔,陛下看似宠爱淑妃不顾天下,却轻轻巧巧借了这个由头步了一招妙棋。

另外就是陛下对于地形的利用以及各种神妙武器的组合,军报中称神兵天降,鬼头峰顶的锈衣堂百人飞身入城,至今仍在西南被传为神迹。

当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