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论新党人能不能像上次一样搞来我们的行动计划,‘那一天’也会是亲军派和新党之间的决战了。我知道你一向谨慎,但生死攸关,不能不多嘱咐你两句。”

“属下明白。这次军部临时决定把护送任务移交给七组时我就对行动的危险性有了心理准备,我会把所有人都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的,请局长放心。”

“那就这么定了,手提电脑的资料一定要存好,特别是机场线路图绝对不能外泄。”

“好的局长。”

傅声一手放下手机,一手撑着窗台,微微低着头,水蓝色衬衫加黑色西裤勾勒出青年颀长俊俏的身姿,衬衫布料紧贴着窄而劲瘦的腰腹平整地扎进裤腰,收起一段禁.欲的腰胯线条。

裴野注意到,傅声左手手腕上绑了个黑色发绳。

“小声,刚刚线上开会的时候,我看你脸色也太难看了,这两天是不是又熬了通宵?”

“父亲,我没……”

傅声说到一半声音慢慢弱下来,抬起一只手,从裴野的角度看似乎在揉着眉心。电话那头傅君贤严肃地问道:

“你老实讲,是不是又去买丁环酮了?”

裴野的手一颤,杯子差点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丁环酮,是医院能买到药效最强的神经性非处.方类抗焦虑药物。

傅声的身体微微一震,头更低了些,整个人有些站不稳似的,竭力撑着窗台,消瘦的肩胛骨隔着单薄的衬衫料子都微微突起:

“父亲,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转移行动一旦失败,后果是毁灭性的……”

“小声,你这是在拿命开玩笑!”傅君贤的嗓音因为激动而略带浑浊,“你母亲是怎么病死的,你忘了吗?”

傅声不说话了,垂着头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放到脑后拢了拢略长的发尾。

裴野这才反应过来,傅声头发长得快,那小皮筋是绑头发用的于是他看着傅声随意地将有段时间没剪的浅栗色长发扎起一个小辫子,脑后短短的一个低马尾,露出纤长雪白的后颈。

电话那头仍有些情难自抑:

“你母亲的事,本来就是我一辈子的懊悔!我千怕万怕,可你还是随了她的家族基因,就连你们的样貌性格都那么像……当初你说自己神经衰弱睡不好觉的时候,我就不该让你吃这个”

“父亲!”

拔高的声线令傅君贤的声音戛然而止。傅声身子止不住地战栗着,裴野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想象到傅声紧闭着眼睛痛苦地忍耐的模样。

“别说了父亲,”傅声克制着自己恢复到平日的温和有礼,话音的末梢却还是夹着些面对亲人自然而然的委屈,“别说了。”

傅君贤一瞬间紧张得和平时那个不苟言笑的傅局长判若两人:“好,爸爸不说了,小声你保重身体,丁环酮一定要少吃,明白了吗”

嘟的一声,傅声罕见地先行挂断电话。他最后撑着窗台喘了口气,还没等直起身,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强忍着愠怒的人声:

“你到底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傅声的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心里狠狠一捏,脑子里嗡的一下,转过身看见裴野时腿都软了,下意识地想摆出惯常的温和姿态:“什么瞒着”

可他不知道,丁环酮的副作用本就让人易受惊吓,傅声以为自己装得没破绽,可看向裴野时瞳孔还是颤的。

裴野咬牙:“我进你房间,你不问我为什么打扰你办公?”

傅声身子抵在窗台上,后知后觉地反问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唔……”

他膝盖一软就要跪坐在地上,所幸裴野动作更快,放下杯子上前一步就接住了傅声。青年软得像猫儿似的,脸搁在裴野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