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认识你?”他问。

女人脸上的笑得意又莫名的悲凉。

“斗了这么多年,你最大的遗憾恐怕就是从没有真的抓住过他吧?”她挑衅地问,“新党内部都说,你就是我们的克星,凡是正面战场见到过你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可你不也一样,除了信鸽这个代号,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傅声倾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仿佛沉着一片冰湖。

“我可以为你破例。”

傅声说。女人嗤笑:“想多了,我不是信鸽。”

“与那无关,”傅声静静道,“我不对女性动手。”

女人怔了怔。

“我带你回去见我们局长,你把这里的一切向他坦白,再告诉所有人你是被迫的,如今风声紧,他们顶多把你关上三两个月就会放出来,到那时你可以远离这一切纷争,安安稳稳过你自己的生活。”

傅声注视着她说道。女人看他的表情像见到什么天方夜谭,甚至震惊到方才身上那股疯劲儿都消减了不少。

傅声看着她哑口无言的模样,略一颔首:“考虑好了吗?同意的话我就把记录仪打开了,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不知道违反了多少条纪律,足够我的上级把我开除十遍。”

女人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身体蜷缩起来。

“好,好吧,”她似乎有点动摇,“那你扶我起来,刚才我的肋骨好像被你撞坏了,一吸气就疼……”

傅声点头,挪到她身侧,伸出胳膊:

“行,你抓着我肩膀,靠着我”

一把寒光森森的水果刀忽然从他肋下划过,直冲着傅声心脏的位置刺来!

傅声浑身一震,条件反射地抓住那刀柄,就势朝着人体骨骼相反的方向一掰,另一只手松开女人的身体,使劲一推!

噗嗤

两个人倒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傅声一翻身灵活地爬起,定睛看去。

那女人仰面躺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水果刀。

而刀锋早在刚才被傅声亲手掉转过来,无法阻挡地刺入她自己的小腹之中。

傅声的脸顿时僵住了。

他站起来,身子晃悠了一下,扶住一旁的桌子才得以站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上嗬嗬地吸着气的女人,后者嘴角正不断流淌出暗红的粘稠血迹,身下也汩汩地凝聚起一小片血泊。

那女人已经放弃挣扎了,她布满血丝的眼球一寸一寸转动,最终锁定在傅声的脸上,吐出一口血,断断续续地笑了。

“你这个联邦的罪人,宪政的,叛徒……”

女人声音越来越小,瞳孔开始不可抑制地扩散。

“不过你的报应很快就要来了,”她含混不清地道,“最后的战役马上就要来临,我们还有最后的王牌……”

“血鸽他会……惩治你的……”

傅声眉头一蹙:

“你说信鸽他会什么?”

然而话音未落,女人握刀的手一松,掉在地面。她双眼直到最后还大睁着,脸上残存着再也不会消抹的,向往的笑容。

傅声望着断了气的女人,彻底沉默了。

几秒过后,耳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磁波:

“……能听见吗?猫眼,收到请回答!”

傅声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默默垂下眼帘。

大后方,指挥中心内。实时画面恢复的一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去,只见画面中正横陈着不久前还在癫狂大笑的女人的尸首,上面甚至明晃晃地插了一把尖刀。

大厅内一阵压低的唏嘘。

警备部长和督战员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前者干脆拿过技术人员用来联络的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