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愠怒的笑意:“猫眼收留了你七年,我没杀了他,已经是看在你是我亲兄弟的份儿上为你破例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人人都有自己要付出的代价,这个道理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没懂?”

这次轮到裴野陷入长久的不语之中。裴初盯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那不知不觉间逐渐有些战栗的枪身,悄声轻哼了一下,歪了歪头。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还为时未晚。”

他看着裴野默默蹙了蹙眉,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对方任何细微的反应,一边垂眼看着对方。

“国内要变天了,至少短期来看,民主派已经占了上风。”裴初慢悠悠道,“而你是我的弟弟,又是新党人,留在这里只有变成万人嫌这一个结局。现在跟我走,周自恒在国外培植了不少势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青年眼中纷乱地闪过的光突然间尽数熄灭了,一双眸子漆黑如深潭。

他垂下眼帘,依旧没有吭声。

裴初面上的笑容加深,眯起眼睛。

“其实我们的道路从来没有过冲突,不是吗?”裴初意味深长地开口,“不如这样,你跟我上飞机,等风头过去,我会让人把你那位心尖儿上的omega也接到国外,你们两个随便上哪里过你的小日子我都不管,大家相安无事,何乐而不为?”

自始至终,裴野都垂着眼皮若有所思。裴初终于没忍住一声轻笑,缓缓地上前一步,甚至抬起手,准备拨开眼前指着自己的那支枪:

“你不是孩子了,该分得清利害关系。裴野,听哥的话,别犯浑”

啪的一声,伸出的手被猛地拍开!

裴初后退一步,满脸惊愕地看去。

刚刚还似有动摇的青年站直身体,改为双手持枪,锐利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望向兄长的脸。

“你也别说这种无聊的蠢话逗我笑了。”

裴野冷冷说道。

男人霎时怔住了。

裴野把刚刚压低的枪口抬高,重新对准了裴初的眉心。

对方的脸在灯光照耀下,有种鬼一般凄厉的惨白。

“同样的当我不会再上第二次。”裴野狠狠说道,“上了飞机后留给我的才是死路一条,而傅声……但凡联邦还有一个你使唤得动的手下,你都不会让声哥逃出你的手掌心。我俩一死,你也差不多算是永除后患了。”

说着他寂然一笑,嘴角微不可察地颤抖。

“裴初,”他忽然以一种十分饱满而复杂的情绪,清楚地唤他,“你真以为我不知道,爸是怎么死的吗?”

裴初的瞳孔登时放大了。

“我去过监狱,也看过验尸报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