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骂了声操:“他们找到局长了?妈的,这要是落到这群孙子手里,一准是个死!”
不等裴野说话,赵皖江又急吼吼道:“你来这电话什么意思我明白,事不宜迟,这周五,不,后天我就去别院和你碰个头,这可不是小说里劫法场那么简单的事,你一个人搞不定。”
裴野嗯的有点潦草,指尖烦躁地在桌上敲击。赵皖江又说:
“裴野,这事咱俩得先对个口供,得对小声保密啊,他知道了不定急成什么样”
“他一定已经知道了。”
“什么?”
裴野嘴角肌肉抽了抽:“我了解裴初。警备部文件下来的时候,他正在和我打电话,一下就猜到我在看傅叔叔的材料,想必今天他来电也是故意的,为的是试探我的反应。”
赵皖江怔了:“他怀疑你?”
“不好说,但他心里早就没有血缘亲疏之分,不防着我就不是他裴初的风格了。”裴野说,“之前裴初旁敲侧击地说过傅声的复原进度太慢,要找个机会敲打他一下。我猜他现在早就派人把消息放了过去,说不定还会告诉傅声,只要他早点复原程序,他们就会考虑放傅叔叔一条生路。”
“用局长的命换早日拿到轮渡,他横竖都不亏。”赵皖江恨恨地说完,却听见裴野笑了:
“换?二哥你说什么呢。就算傅声累到吐血,把程序真的交上去,裴初也只会毫不留情地一枪毙了傅叔叔的。”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他妈的,阴险小人……”
秋日天高气爽,裴野却莫名觉得办公室一阵燥热。
他扯了扯制服领带,正想再说两句就把电话挂了,忽然赵皖江那边语气有些惊奇:
“等会,你叫他什么?傅声?”
裴野握着领带扯松的手停住了。
“吵架了?”赵皖江压低声音,故作严肃道,“二哥警告你啊,你现在是戴罪立功,臭脾气都收一收!我说电话里你怎么听起来毛毛躁躁的……不许欺负你声哥,听见没有?”
平日心思比太平洋都深的人今天却反常地坐不住了,从椅子里噌的一下坐直:
“二哥你别和稀泥行不行啊,傅他前两天跟我说了什么你知道吗?多少天了,他一点好脸色都不给我,我对他够掏心掏肺了吧,结果热脸贴冷屁股你也都看见了!”
“他说什么了”
“我现在就是原地和别人领证结婚他也不会搭理我一下,我图什么呢?反正我也不是他亲弟弟,以后救他出来算是还完了债,大家分道扬镳各过各的好了!”
裴野委屈到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我看利用人心的是他才对,我还真以为他心里有我,恨不得为他肝脑涂地,合着我在他那儿屁都不是!”
一大串连珠炮,把赵皖江打傻了:“什么领证结婚,什么分道扬镳,裴野你怎么突然像个怨夫似的?”
裴野蓦地噎住:“反正以后这些分外的事我不管了,就这样!”
赵皖江喂了一声,电话里却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不管青红皂白发泄了一通,似乎并没能从根本上缓解今早开始的烦躁心情。
243屋里空着,傅声因为复原轮渡,被新党越级特批了假期,反而特警局这边工作是货真价实的忙,卫宏图如今也器重裴野,大事小情都要他办。
一上午来送材料的人跑了七八趟,裴野键盘都敲得飞起,也敌不过新的文件送来的速度。
真是一语成谶,今天中午果真连掐着秒表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午休时间,人事和信息两个科室接连有电话打来,办公室的固定电话占线就打裴野的私人电话,好几次被办事不力的同事气得要发火,最后硬是靠着好涵养生生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