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抽回身,看着因为自己俯身凑近而兔子一样手足无措的女孩,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喘息变得格外粗重。
他的脖子像是生了锈一样僵硬地转过九十度,盯着后视镜里司机想偷看又不敢往后看的眼睛,嗓音一沉:
“停车。”
司机一惊:“血裴野同志,参谋长说……”
“我说停车!”
他的手猝然搭上驾驶座的椅背,用力到骨节泛白,指尖深陷到真皮座椅里。司机一哆嗦,不得已刹了车,车子停靠在路边。
裴野深吸了口气,最后看向无辜而迷惘的少女:
“小周姑娘,对不起,刚刚我突然想起特警局有很重要、很紧急的公事,今天不能陪你吃午饭了。回去之后我会向主席解释的,这次放鸽子是我的错,改天我一定登门赔礼道歉。”
“没,没关系,”周欣欣晕晕乎乎地回答,“裴警官你怎么了,刚刚表情突然好吓人……”
他再也无心解释,拉开门跳下车去,头也不回地撒腿奔向别院的方向。
“声哥?声哥!”
一路几百米狂奔下来,冲进院子时裴野已经气喘吁吁,他顾不及擦汗,拉开门就要往里冲,岗亭里的哨兵犹豫着还是跟出来:“血鸽同志”
他粗声喝了句滚,那哨兵碰了一鼻子灰,识趣地撤回岗亭里。
“声哥你听我解释”他鞋都顾不及换,直奔卧室而去,“那女孩儿是裴初硬塞给我的,他怕我被警备部拉拢过去,想用联姻这种老掉牙的法子捆住我……”
卧室门推开,裴野一愣,里面并没有人。仿佛刚刚在窗口看到的那个身影,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他忽然心里升起一股预感,掉头出了卧室就往二楼冲。
噔噔噔的一阵急促脚步过后,他扶着侧栏抬起头,果然看见门口即将进入研究室内的傅声。
裴野情难自禁地唤了一句:“声哥别走!”
傅声的脚步猝然顿住了。他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无力地垂下腕子,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