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的瞳孔霎时瞪大了:“是声”
下一秒, 那身影当着所有人的面, 纵身一跃!
裴野浑身一震, 失声吼道:
“傅声!!”
盘踞在天台上的绳索如起锚的锁链,在重力加速度下狂舞下坠, 傅声劲瘦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刺破空气疾驰而落,怒吼的风吹起长发纷飞,在急降的残影中,青年双眼始终锁定着商照的身影, 取死的目光如炬!
商照仰头看着,罕见地一阵哆嗦,后退两步:
“来人,来”
他没有等来“护驾”的人, 而后只听砰的一声!
绳索啪地断成两截,裴野瞳孔紧缩, 挣扎着想要站起身, 却见傅声腰身一扭,借着绳索荡开的惯性在降落中顺势划过一道过山车般的弧线,扬手将短刀一插
刀刃深深嵌入矿塔距离地面四米高处的墙壁,在墙上划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一路伴随着几乎刺破耳膜的尖啸与火花, 傅声抓着刀柄荡了一圈,猛地松开手,借力飞扑而去!
又是噗通一声闷响,没等商照反应,傅声已经一个翻滚稳稳降落在地,歘地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刀,调转刀刃!
噗嗤一下,长刀没入血肉,商照后退几步,后背狠狠撞上墙壁。他惊恐地睁大眼睛,一手忍不住握住刺入腹部的刀刃,看着将自己冲钉在墙上的青年慢慢直起身,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那张肌肉扭曲的脸。
血迹飞溅至冰雪般冷白的侧颊,留下一道极细的猩红痕迹,青年隽美的脸上仿佛凝着层霜,眼底如深冷幽潭,寒气四溢。
“到了阴曹地府,别忘了向被你害死的人谢罪,商照。”他低声说。
商照嘴里噗地涌出大口血沫。他胸膛急剧起伏着:
“你都听见了……”
傅声手腕用力,男人浑身触电般一震,目眦欲裂地瞪着他的脸。傅声冷冷一笑:
“当年我母亲没能杀了你,今天就由我替她解决你这个畜生。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抵不过你祸国殃民,里通外敌的罪孽”
唰的一下,傅声一扬手将刀拔出,带起一道鲜红滚烫的抛物线。
商照脸色煞白,重重跌倒在地上,抽搐着嗬嗬喘气。
傅声收了刀,居高临下地俯视脚边的将死之人。
“也抵不过你让我母亲枉死的罪。”
他轻轻说道。
不远处的裴野已经彻底目瞪口呆,门口的人群也震撼到一动不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奄奄一息的商照身上。
一分钟之前男人还胜券在握,甚至要以裴野的姓名为要挟,可如今等待他的只有狼狈且潦草的死亡。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
商照蠕动着身体,“你不是什么研究员,而是和那些人一样……”
“出现在那?”
傅声冷酷地望着他,“‘那’指的是哪?哦,如果你指的是瞭望台的话,从塔外到塔顶上你的那群手下现在都已经成了尸体了,对付这些虾兵蟹将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得多,根本用不着枪。”
“当然,”他觑起眼睛,“你很快也要和他们一样了,商先生。”
男人喘息嘶哑,艰难翻了个身挣扎着伸出手,仿佛试图要抓住傅声:
“你……不得、好死……!”
从始至终,傅声只是冷静地垂眼凝视着他,直到商照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终于,男人的手在即将触碰到青年裤脚的前一秒掉落在地,头垂了下去。
一直噤若寒蝉的塔内,不知是谁颤抖着问了一声:
“商照死了……?”
没有人回话。傅声将刀上的血一甩,地面洒开一串殷红的血花,随后他转过身,还没等人群躁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