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傅声是激他走,可裴野心里还是抽痛。
月光朗朗,透过窗户照在青年脸上,高挺的鼻梁投下细长的阴影,漆黑的眼底却仿佛透着脉脉的光芒。
裴野的手往前摸索,沿着蓬松起伏的被,向傅声的指尖靠拢。
“声哥,”他说,“我想好了,无论如何要把新党赶下台。”
傅声浑身一震,连被裴野捉住手指都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裴野笑了,往前凑了凑:“已经有计划了,今天来就是想说给你听。”
他倾身附在傅声耳畔,突然缩短的距离让青年耳垂染上粉红,想要抽身,却发现裴野已握牢了他的手腕,不得不维持着现下的姿势不动。
裴野的发丝蹭过傅声浅色的长发,低沉的声线叩击鼓膜:
“我打算……”
一阵窸窣的耳语。
有那么几十秒钟,傅声浑身都僵直了,怔怔地看着裴野宽阔的肩膀,好一会儿,那琥珀色的眸子光影错动,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为一身冷笑。
“就凭你?”傅声轻轻反问。
裴野抽回身,瞬也不瞬回望着他。
傅声垂下眼帘:“新党再腐烂,也不是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能推翻的草台班子。别做这种过家家的梦了。”
“声哥是担心我?”裴野微笑。
傅声一掀眼皮:“裴警官,别自作多情。”
他一拽手腕,裴野却反而拉他更紧,修长有力的五指轻易攥住傅声的手,按住突出的腕骨揉捏。
这动作像哄小孩,个中宠溺中反多了些二人曾经相处时裴野一贯的霸道,熟悉的意味让傅声应激地感到恐慌,脊背再次战栗起来:
“放开”
“为了救你,这是唯一的办法。”
傅声蓦地怔住。
裴野凝望他的眸光坚定,不知何时严肃地蹙着眉:
“新党在联邦得势一天,你就要多受辱一天。我不是当初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们闹革.命的小孩了,这次我想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这条路上必须有你,”他握着傅声的手,“也只能是你。”
傅声的瞳孔狠狠一颤。
“你做不到的,”青年自言自语着,“做不到,就不要说的这么好听……”
那令人不安的窒息感又回来了,傅声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焦虑地挽了挽耳畔的发丝,抬手覆住胸前垂着的挂坠,抵在心口。
傅声的任何动作,自然逃不过裴野的眼睛。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傅声柔软的面颊:“是心口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傅声牙关都在打颤,偏过头去:“我说过,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罪有赎清的一天,情债还不完呀。”
裴野摊开手掌,执意覆住傅声的侧脸,拇指指腹蹭着傅声紧绷的颌角。
“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心上人,”裴野垂下眼睫,深望着傅声的脸,“我要我的声哥幸福自在地活着,有一天堂堂正正地嫁给我。”
傅声睁大眼睛:“裴”
说不完的话,被堵在唇畔。
他痴怔地看着裴野探身靠向自己,微微歪头,双唇贴上傅声的唇瓣。
傅声握着挂坠的手骤然收紧,手背浮现青筋。
这吻格外纯情,唇面相贴,仿佛最凶猛的野兽也会有的那般低眉顺目、对着伴侣俯首狭昵的怜爱动情。
与其说接吻,不如说这更像是爱人之间的抚慰。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好像真的不那么难过了。
一想到这,傅声腰肢忽的塌软,喉咙里溢出一丝低喘来,裴野却恰如其时地撤回身子,满目狡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