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完,裴野噌地站起来就往里走,时机恰到好处得让傅声都为之一愣:“喂!”

“声哥,在江边我看见你捂着胃, 你本来做过手术身体就弱,吐过之后胃会更不舒服。”

裴野自说自话,迅速钻进厨房,拉开冰箱门, “我来给你做饭。”

傅声追上去的脚步倏地停下来。

“你给我做饭?”

他反问。不是他领不领情,而是这七年裴野根本就没被自己允许接触那些厨房用具半步, 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他看着裴野像回到自己家似的在冰箱里翻翻找找, 拿出来一捧青菜、一个鸡蛋和冻好的手擀面条,拎着东西转过来对傅声晃了晃,好像那是自己打猎归来的战利品:

“声哥,我现在自己已经学着做饭了!睡前吃点东西垫一垫,要不然对胃不好。你去餐厅坐着等我吧, 啊。”

说着他就开始在厨房里走来走去忙活起来,一会儿洗菜,一会儿给拿锅接水,又去拿菜板切菜,忙前忙后跑得不亦乐乎。傅声被这过于自然融入别院环境的一幕搞懵了,拒绝的话都不知该怎么组织,想了想只好在餐桌边坐下来。

别院的厨房和餐厅连在一起,傅声默默向厨房看去,这会功夫裴野已经开始切菜了,姿势还有点青涩,倒也还算有模有样,这下傅声开始相信他们各自分开的这段日子里他自己做饭的话的确不是骗人。

餐厅里只有哒哒的切菜声,傅声看着看着,神思不禁开始放空。

一路坐车回来也是这样,进了家门也是这样,他以为对于今天自己反常的失控裴野总该找个机会拐弯抹角地问一下的,可裴野明明已经猜出来这一切都和什么有关,可他就是不问,当真满足于今晚傅声大发慈悲施舍他这一丁点允许靠近的空间。

或许裴野在江边说的那些话是对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刻,连傅声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坐直了身体。

另一边裴野已经将青菜切了个七七八八,他一直专注地忙着手上的活计,却青年像是长了第三只眼睛,对傅声的一点点不寻常的微妙变化都能敏锐地捕捉。

“有什么事吗,声哥?”

他把切好的菜用刀背一收,放进备菜的盘子里,一边问道。

傅声搭在大腿上的手慢慢攥紧。

“我在想,你偶尔也有说得对的时候。”傅声道。

“是吗,”裴野又背对他去查看锅里的水,“什么话?”

“就是你说,其实我们并不是真的了解彼此的话。”

傅声说。

裴野的背影丝毫没有停顿,掀开锅盖,然后打了个鸡蛋,将蛋壳丢进厨余垃圾桶天知道他怎么会那么熟练地找到傅声放垃圾桶的位置:

“这七年我一直在享受声哥对我的关照,可是我从来没有真的走进过你的心里,现在想想,那时我真是个混蛋,只顾着自己幸福,却不在乎声哥的感受。”

傅声下意识张口:“倒也不全是”

话说到一半,傅声突然卡住了。裴野像没听见似的,把面条放进锅里,拿过了双长筷子伸进去将冻着的面条搅开。

傅声凝眸看着厨房里高大的背影。裴野的身材算不上壮实,却也实打实的骨架宽阔挺拔,厨房里热,他早把那西装外套脱了,只穿着衬衫马甲,胳膊上戴着袖箍,将结实的上臂肌肉勒出饱满的形状。

这么一个高大的年轻alpha,窝在厨房里弯腰低头给人做清汤面条吃,看着有种说不出的滑稽,至于其他的感觉傅声不愿体会,更害怕细想越多便深陷越多。

他稍微抬高声线:“把围裙系上。”

裴野动作顿了顿,哦了一声,转头到处去找围裙,套在脖子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