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裴警官送,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了,这点路程我还是吃得消的。”他说。

裴野哀求地看着他:“声哥!”

傅声不搭理他,朝裴野身后走,走了没几步,裴野蓦然听见傅声道;

“对,就是顾承影送我的。”

裴野脑子里轰的炸成天崩地陷,他浑身一震,猛一抬手把走到身侧的傅声拦住,一把将人揽入怀中,三两步将人抵在河畔半人高的护栏上:

“是他亲手给你戴的吗?!顾承影当时是怎么姿势,他离你有多近?!”

护栏年久失修,发出砰的一声,傅声被推得向后一仰头,下意识反撑住护栏稳定重心,裴野顺势抓住腰链,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那颗猫眼石,恨不得将其捏碎一般:

“把它解开!顾承影这个王八蛋没资格把他的东西戴在你身上!”

他急吼吼地把着傅声的腰就要把腰链解下来,力道之大拽得傅声腰身都挺起来,病发作的时候浑身酸软无力动也动不了,傅声被桎梏住,喘息着挣扎:

“放手!”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送礼物的名义想揩油,吃你的豆腐!”裴野疯了一样吼道,“他把你当什么了?!”

“对,那又怎么样?”

傅声咬牙切齿地去扯裴野的手,可青年的大手铁钳一般有力,他怎么都掰不开,金属腰链此刻成了美丽刑具,他被勒得生疼,脑子一热低喝道:

“我默许他给我戴的,他从背后一圈一圈给我系上的这条腰链,我喜欢得不得了!‘他把我当什么’,那你呢,裴警官?你又把我当什么?!”

裴野浑身都哆嗦起来,一手攥着傅声腰侧把人死死按住,几乎整个人压在傅声身上,另一只手从腰链下方探进去,掌心隔着衬衫布料重重蹭过傅声的下腹,向腰链的扣锁摸索过去:

“你不能收那个混帐的礼物!”

外界的刺激让焦虑症如井喷般发作,傅声呼吸困难,忽然过电般一抖,短促地惊叫了一声。裴野的动作立时全停住了,眼神里的疯狂急速抽离褪去,他后撤小半步,收回那只强硬作乱的手:

“声哥?!”

激烈挣扎中,傅声的发绳不知何时弄断了。随着傅声靠住护栏无力昂起了颈,浅栗色的柔顺长发在半空中散开,被吹拂起夜风的形状。裴野心都漏跳了一拍,把瑟瑟发抖的人拥进怀里安抚地抚摸对方的发丝,却被傅声推开,重新靠回护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