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的一声停在负一层,电梯门打开。
傅声站在厢内没有出来,眼珠缓缓转动,将整个负一层的场景收入眼中。
负一层都是大部分富豪住宅内常有的配置,目之所及处,保姆间、洗衣房、一个包含室内微型高尔夫的健身场地以及一个棋牌室,门或敞开或半掩,显然经常有人在此活动。
一切都稀松平常。
然而这却恰恰与刚刚君庭豪苑的安保所说的话相违背。
方才他们脚下传来的声音从深度来判断绝不可能是地下一层传来的,顾承影对此的解释是佣人打扫时不小心碰撞了摆放的家具,可如果是这样,本该在户外的安保人员为什么要替佣人下楼取东西,见到傅声一个毫不知情的外人时又为什么那么慌张?
想起白天在顾氏公司时顾承影的言行举止,待电梯门关闭,傅声略加思索,按下仅剩下没确认过的负二层的按钮。
电梯开始加速下坠,傅声闭上眼,慢慢深呼吸了口气。
事到如今,他并不能确定顾承影有什么“嫌疑”,对方的回答永远滴水不漏,待人接物温和得体,可顾承影越是表现得毫无破绽,他越有种棋逢对手般的隐隐的危机。
探求真相的过程本身就是在与真相忽远忽近。傅声执行过很多次远比这危险得多的任务,可这一次不同,他感到自己像是挂钟的钟摆,看似荡得很高,实则距圆心永远无法靠近。
他在被什么牵引着走,却别无选择,唯有跟从。
这一次,电梯的下降仿佛格外漫长。
终于,叮的一声,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傅声睁开双眼。
“傅先生!”
电梯门拉开的一刹那,侧面的步梯门被砰的推开,顾承影喘着气,扶着把手站在门口。
傅声没说话,整个人已经狠狠怔住。
负二楼什么异样都没有。这里更像是一个私人展馆,墙上挂满了各种风格的画,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珍奇,透明玻璃展柜里还有些名贵玉石珠宝,屋内开着防氧化的灯,光线柔和,衬得这些宝贝色泽瑰丽异常。
傅声不死心地闭上眼睛,认真聆听。
可除了顾承影的喘气声,他什么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