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的新药,还没有上市推广,就已经开始批量生产了?”
顾承影透过玻璃向楼下巨大的工厂看去:“它已经有名字了,叫做‘极夜’。”
傅声看向顾承影的侧脸:“照理说商人最看重产品的经济价值,感情和情怀在利益面前都是要靠边站的,可它现在不仅没有创收,还在源源不断地吸纳更多投入,我没想到顾总居然还对它如此偏爱。”
顾承影没有看傅声:“傅先生,医疗行业不是快消品,我们更像是农夫,等待一颗种子开花结果的过程很漫长,可收获也更丰盛。与其说偏爱,不如说我对顾氏医疗的每一款产品都有足够的信心和耐心。”
傅声笑道:“原来如此,受教了。不过顾总这种心态用农夫来比喻也不完全正确吧?”
顾承影终于转过头。
“傅先生有何高见?”
他问。
流水线机器开动发出永不停歇的低频嗡鸣,像某种蓄势待发的大型载具的发动机。顾承影凝望傅声琥珀色的眼睛,从中看见了和几天前那个夜晚一模一样的凉意。
“更像是赌徒。”傅声说道。
顾承影表情看似没变,眼里的光却诡谲地一闪。而后他笑了。
“这个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傅先生这么一提起,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他丝毫不在意这个冒犯的说法,伸手在玻璃上点了点,示意傅声向他指的方向看。傅声配合地转过脸,同时听到顾承影说:
“极夜现在确实还是个未完成的艺术品。我们做了很多临床实验,人和动物都有,可惜效果很不稳定,有些轻症患者服药之后的确会起到镇静作用,脑神经的损伤也得到了抑止,可还有一些会产生副作用,包括头痛、产生幻觉,有些抑郁程度较重的病人甚至会……”
他顿了顿,遗憾地摇摇头:“我尽可能给予他们补偿了,这确实是公司造成的事故,那时我父亲还替我摆平了不少负面消息。”
傅声不知道顾承影对自己这个头一次见的外人如此推心置腹究竟意欲何为,对方脸上的表情真真假假,他懒得分辨,只是问:
“那些病人怎么了?”
顾承影叹气:“他们会在外界刺激下逐渐丧失自主意识,神智错乱,有的出现短暂的人格倒退,更有甚者……彻底成了行尸走肉,一辈子都不会再恢复原状。”
一股寒意从背后爬上来,傅声轻轻吸了口气:“这话从您这个肇事者的口中讲出,的确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