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裴野的呼唤,傅声眨了眨眼,侧过头看去。

眼神对上时,那空洞浑浊的视线却立时消失了,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裴野的错觉。

裴野被这幻视般的反差小小地吓了一跳,伸出的手不自信地僵停在半空:“声哥,我来看看你……”

傅声盯着裴野看了看,没有说话,默默挪开了眼。

前些日子的病号服早就不应季了,傅声不得已穿了裴野买给他的衣服,水蓝色的长袖衬衫下摆收进轻薄长裤,衬得傅声纤尘不染,因为天气热,青年浅栗的长发扎起一个高马尾,露出藕白的颈。

后颈的腺体,也肿胀得格外明显。

裴野喉咙有点发痒,他在傅声身旁坐下,微侧着身子,对着傅声仔仔细细端详,深黑的瞳孔微微地上下转动,生怕看漏了一点。

“声哥,”裴野的语气和从前一样乖巧,“我知道你习惯看电子书,家里的平板电脑我给你带来了。还缺什么往后我都能给你送。”

裴野的目光落在傅声的腺体上,他伸出手:“瞧你又瘦了,是不是腺体烧得没胃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青年鬓角垂落的碎发,傅声却忽的眸光闪烁,别扭地转脸躲开裴野的指尖。

裴野的手悬停在原地,颤了颤,无措地握紧成拳。

他脸上闪过复杂的纠结,嘴唇蠕动,自说自话地笑了笑:“也是,我现在不该碰,也没资格碰你……”

傅声别过脸去,阖上双眼,战栗的睫羽下是快要压制不住的澎湃冲动。

失调症导致傅声极度渴望alpha的抚.慰,又令他反复低烧,可omega的信息素又源源不断地释出,加剧了他对于alpha信息素的依赖。

病症发作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原始的欲.望都在挑唆着他依循本能去靠近alpha而他也知道最能让他呼之即来的就是裴野,只要自己拨通了裴野的电话,就算在天涯海角他都一定会赶来。

最难熬的时候,傅声一度真的崩溃了,他把自己锁在卧室,不吃不喝,如果此刻裴野撸起傅声的袖口,还能看到他手臂上尚未消退的红肿牙印。

可这些都比不上方才裴野伸出手时他转头躲闪那一瞬的煎熬。

裴野身上干净凛冽的alpha信息素让傅声的身体如久旱逢甘霖,他们靠得越近,傅声便越是受不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躯在布料之下早已情难自抑地发颤。青年的手伸出的一刹那,傅声脑内的弦差点就绷断了,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叫嚣着要他迎合上去,把脸颊贴上裴野的掌心,去赢取更多的爱抚,从裴野身上获取更多信息素填饱自己

不。

他警告自己,他不想,更不能对一个利用他践踏他的人示好服软。

躲闪开的一刻,与渴望了太久的抚慰失之交臂令傅声本能地低落,他险些痛苦地呜咽出声,不得不扭过头死命压制住胸口骤然泛起的酸涩,喘息却还是濒临破碎。

早上喝了站岗卫兵送来的“药”后,他就一直精神恍惚,在沙发上呆坐着不想动弹。若不是裴野来了,或许他可以在这里一直到天黑。

“声哥?”

傅声猛地睁开双眸,只听见裴野担忧的声音:

“你没事吧?你的信息素……”

傅声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身体彻底违背了心智,不论如何压抑,雪松味的信息素依然疯狂地倾泻而出,客厅里到处都弥漫着omega诱惑的气息。

一个曾在抗信息素干扰训练中取得过全优成绩的特警,此刻和发.情的野兽又有何区别?

裴野全然不知傅声的心理活动,他只知道傅声这样失控地泻出信息素对身体不好,纵然身为没有标记的伴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