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在烟灰缸里。

男人把文件夹丢回去, 掀起的风刮起几张白纸纷飞:“老弟,别想了, 拿回去吧。”

沈辞愣了:“哪里有问题吗?”

“你看看现在议会最大的事是什么, ”男人继续在键盘上敲字,“别说是你这点小破事,就是昨天工商联会提交的退税报告都被搁置了,一切都得为军部的事让路!懂吗?”

男人的话并没特别出乎沈辞意料,他尴尬地笑了笑, 尽力找补着:“要不,我找这周的轮值主席签个字,去城管那里跑一趟,让他们直接颁一个解禁令……”

“我说老弟,你怎么不明白呢?”

男人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烦躁起来,“给一个露天市场解禁不解禁重要吗?轮值主席不会为了这点事,给下头专门下发指示的!再说了,小摊小贩的,换个地方卖东西不就完了?”

说罢男人又点起一根烟,咬着细长的烟管,手背冲外摆了摆,含混地应付道:

“行,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沈辞。”

男人像是当青年不存在一般继续干起自己的事来。沈辞怔怔地看着男人的脸,手攥紧成拳却又无力地松开。

这不是他的提案第一次被扼杀在摇篮里了。然而每每遭遇这样的对待,他心里仍然无法说服自己对此感到习以为常。

他憋闷地闭了闭气,猛地转身,离开了烟味缭绕的办公室。

……

“等于说,现在除了军部的议案重新进入表决流程,其他杂事要统统闪开咯?”

裴野拿起醋瓶往碗里倒了些,用筷子搅和着面汤,“我说怎么巡逻时看见城郊的几个工程最近都停了,怕不是也在给这头等大事让路呢。”

沈辞耻笑一声,接过裴野递来的瓶子:“就你们那个党首,最近开始在各个大纸媒上刊登文章,对军部占了二分之一席位的事是一点也不谈啊……不过看样子,他马上就要宣布参加明年的大选了。”

午休时间,露天市场的面馆里依旧没几个食客,也就是裴野忙里偷闲出来和沈辞来这吃上一碗牛肉面。春夏交际,空气闷热黏湿,二人特意选在风扇下面的位置,却还是吃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