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吞活剥了般的视线。
“敢问这位先生,”傅声问,“顾氏医疗加入医保委员会,动了谁的蛋糕?”
“他动了所有人的蛋糕!”中分男人义愤填膺,“谁不知道这委员会就是块遮羞布,到时候他们拿着高额补贴和退税政策生产一些劣质药品给民众,又把钱投入到研发什么治疗疯子的项目上,岂有此理!”
傅声面色从容,连听到疯子二字时脸上都没有任何变化。
“这么说来,”他稍稍仰头向后眺望一圈,而后把目光落回到中分头脸上,“你一定是顾氏医疗的老顾客了,对么?”
“那当然!医疗支出可是我的一笔大”
傅声语调陡然一转:“你患的什么病,吃的什么药?”
中分头眼眶瞪大:“我患得是……我这把年纪了,常见病多多少少都得过一些,平时吃的药名字都那么长,谁记得住?总之是一笔大开销就对了!”
傅声点点头:“好,那我们聊聊你的这笔固定开销。联邦法律规定,在医保报销名录内的非处方药物,每个月最多可以提交百分之七十五到八十的报销份额,处方类药物需要经过主治医生签字确认后报销七十到七十五的份额。”
“先生,请问你这笔开支经过报销之后还所剩几何?”他盯住男人的眼睛,“顾氏医疗进入委员会之后,只会有越来越多药品也加入到报销名录中,这怎么就不是惠及民生?”
“你说得压根就不现实,有几个医生二十四小时预备着给你签单让政府审批?”男人不屑一顾道,“你去首都各大医院打听打听,特效药、处方药还不是要找些关系走特殊渠道集中报销,比例最多百分之五十……”
他忽然不说话了,仿佛意识到什么,惊慌失措地向傅声看去,却看见傅声琥珀色的瞳孔里涌起毫无温度的笑意。
“这就怪了。”傅声说。
中分男人如鲠在喉:“你,你说什么?”
“一个中气十足面色红润的成年男性,非要谎称自己有各种慢性病,明明家境殷实,手上还戴着”傅声望了一眼男人来不及缩回去的手腕,“最新款的名牌手表,却说自己负担不起药费,更奇怪的是……”
傅声唇角轻微上扬,“明明连自己吃的什么药都说不出,却对于处方药的非法报销渠道和比例如数家珍。你根本就不是患者,医疗业的蛋糕顾氏医疗确实动了,动的就是你们这些未经授权的代理商和药贩子的蛋糕。”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中分男人一下子慌了:
“你胡说八道!”
“打嘴仗毫无意义,代理商先生。”傅声把遥控器拿出来,拎到众人眼前晃了晃,“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和你身后这些假办成抗议群众的药贩子同行们已经严重侵犯了顾承影先生的个人权利,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自行离开,三分钟之后,我会让安保准时报警。”
“你敢!”
中分男人一把抓住围栏,面部肌肉都扭曲到了一块,“顾家倒是想得美,往后背靠公家做大做强,我们这些人呢?那些药品和器械都纳入到名录里,谁还会来找我们做生意?今天说什么我们也得找姓顾的算账!”
男人眼里露出鱼死网破的凶悍光芒,傅声轻轻呼出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