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程度。
裴野看着一群人开上车逃也似的离去,终于松了口气,转过身面向傅声时动作却没刚才那股雷厉风行的利索劲儿,有反倒种说不出的忐忑。
他们相对而立,比起上午在243里的激动,裴野受过一回挫,已然谨慎了不少。
他不敢直接看傅声的眼睛,眼神到处乱瞟,不经意落在傅声外套上,傅声袖口挽起一截,露出清瘦的小臂,青色的血管在光洁的肌肤下微微凸起,一路蜿蜒至手背。
裴野忽然想起,不知是谁告诉过他,手臂的青筋过于突出是心脏亏欠、气血不足的征兆。
他眉宇一僵,终究抬眸正视傅声的双眼。
“我来晚了。他们没伤着你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傅声眼睫低垂,他穿着薄外套和一件黑色打底衫,衬得面如瓷玉,发色也更加浅淡。裴野又道:
“我给你送来些药和生活用品,还有营养品和吃的……”
傅声转身就往屋内走。裴野跟着走到玄关,傅声突然停下脚步:“裴警官。”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唤了这三个字,裴野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钉在原地。
傅声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一个被监视人这样做有多倒反天罡,自顾自地脱了外套挂好。裴野脸上隐约浮现出委屈,又不敢真表现出来,张口时嗓音微微发涩:
“你现在身子太差了,不多吃点补品哪能行?最近都回温了,下午我看你在办公室还一直搓手哈气,没一会儿就坐不住要揉腰”
傅声已经走到厨房拿过水壶,闻言斜了他一眼。
“你偷看我?”
“没有没有,”裴野忙否认,“我偶尔一抬头就……”
傅声把水倒进泡面碗,发现手又不争气地开始抖,只好又把壶放下。
“血鸽同志撒谎真是张口就来。”傅声甩甩手,活动了一下颤抖的腕骨,裴野脸色顿时白了:“我……对不起声哥,你坐在我对面屋子,我忍不住。”
傅声不搭理他,换了只手,加上另一手扶着,这次终于把水顺利倒进泡面碗。他头也不抬地道:
“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也不需要你探望。对我有什么要求直说便是,不用搞这一套虚情假意的给我看。”
裴野肩线顿时绷紧:“我没有什么别的意图!声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你,我怕你稍微脱离我视线一会儿,就有人算计着要害你……”
傅声把水壶啪地放在桌上,哈地干笑了一下。
他转过来,远远地看着裴野,每说两个字就确认地对他点点头,又惊讶又好笑:
“你怕别人,算计着,要害我?”
裴野耳根一下子烧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