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慈低头看他，有些迟疑。

「你的腿......」

「不影响。」

程书臣已经推动轮椅滑向舞池中央。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双手撑住扶手，竟然稳稳地站了起来。

江念慈倒吸一口冷气，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你疯了？医生说过」

「就一分钟。」程书臣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想站着和我太太跳第一支舞。」

音乐适时响起。

程书臣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力道恰到好处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又不会让她感到沉重。

江念慈将手搭在他肩上清晰地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和微微的颤抖。

「疼吗？」她小声问。

程书臣摇头，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值得。」

他们在舞池中央缓缓旋转，程书臣的步伐很慢，但每一个动作都精准优雅。

江念慈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忽然发现他的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够了。」她轻声道，「我们坐下吧。」

21

程书臣没有逞强，在她和侍者的搀扶下重新坐回轮椅。

但就是这短短的一分钟，已经让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到了程家大少爷有多在乎这位新婚妻子。

林晚晴躲在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舞池中央备受瞩目的江念慈，看着程书臣温柔注视妻子的眼神，看着周韵礼护妹心切的模样，一股前所未有的嫉恨涌上心头。

「得意什么......」她咬牙切齿地低语，「不过是个被拐卖过的贱货......」

她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上次说的合作，我同意了。」

她阴冷地看了一眼被众人簇拥的江念慈。

「但我要加一个条件让那个贱人身败名裂。」

宴会厅的另一端，江念慈正被一群名媛围着寒暄。

「念慈。」程书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推动轮椅来到她身边，「累了吗？」

江念慈摇摇头，却被他握住了手：「你的手很凉。」他转向众人，「抱歉，我太太需要休息。」

周韵礼适时出现：「二楼有休息室。」

当电梯门关上后，江念慈长舒一口气，靠在程书臣肩头。

「哎，这样的场合我还是不太习惯。」

程书臣轻抚她的长发：「以后会慢慢适应的。」

江念慈突然注意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你以为换个身份就能平步青云？等着好戏开场吧。】

她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回手包。

今晚是她重获新生的日子，她不想让任何事破坏这份美好。

「怎么了？」程书臣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江念慈转身微笑，「只是在想，这一切像做梦一样。」

程书臣推动轮椅靠近，握住她的手。

「从今往后，你的梦都会是甜的。」

江念慈靠在他怀里，嘴角扬起一个微笑。

「你说，我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妈妈。」她顿了顿，「我是说，周夫人。」

程书臣的眸光柔和下来。

「她一定会很高兴。」

他推动轮椅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要现在回去吗？宴会差不多该结束了。」

江念慈点点头，却在弯腰拿手包时，余光瞥见窗外一辆黑色面包车缓缓停在了酒店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