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颔首，「不用谢。」

程时安被这句话激得浑身发抖。

他猛地转向程书臣，眼底布满血丝：「你！！！」

这时，工作人员走过来，礼貌地递上两份文件。

「程先生，江小姐，恭喜你们，新婚快乐。」

程时安不敢置信，身体微微发颤。

等他从恍惚中回神，大厅里早已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程总，」助理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车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先回酒店......」

程时安猛地抬手，助理立刻噤声。

他盯着空荡荡的结婚登记处，忽然笑了。

那笑容扭曲而疯狂，吓得助理后退了半步。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程时安的声音轻得可怕，「太天真了。」

他转身大步走向门外，雨水拍打在脸上也浑然不觉。

三年前，他从地下拍卖场买回江念慈后。

她的卖身契就一直留在他手里。

那份有她养父母签字画押的契约，在法律上依然有效。

程时安坐进车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给我查江念慈养父母的下落，越快越好。」

......

雨渐渐变小。

江念慈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身后传来轮椅滑动的轻响，程书臣停在她身侧，递来一杯热茶。

「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刚沐浴后的沙哑。

「在想......」她顿了顿，「如果三年前没有程时安横插一手，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程书臣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平稳。

「你会更早成为我的妻子。」

江念慈侧头看他，神色动容。

「你......那么确定？」

「当然。」他抬眸，黑眸中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度，「拍卖会上，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你的眼睛。」

江念慈指尖微颤，茶水在杯中晃出细小的波纹。

「那双眼睛，即使在铁笼里依然清亮，就像黑夜里的星。」

这句话让江念慈心脏漏跳一拍。

她从未想过，在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竟然真的有人看见了她。

真正的她，而不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我当时举了牌，」程书臣的指节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收紧，「但程时安看出了我的意图，抢先一步点天灯。」

他顿了顿，声音染上一丝冷意，「我后来一直以为，你们是情投意合。」

江念慈苦笑。

「情投意合？」

她放下茶杯，将手机相册点开，滑到林晚晴发来的那些照片，「他把我当玩物，当棋子，当报复你的工具。」

程书臣的目光在那些照片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寒意。

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掌心温热干燥：「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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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江念慈眼眶发热。

她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意识到。

如果三年前没有阴差阳错。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会站在这个男人身边。

兜兜转转，命运还是将他们牵在了一起。

「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