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城中各类店铺,无论是金器玉石,还是书墨典藏,林舒窈看了许多却都没有一件看上的。
如今二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东乔终是忍不住问:“娘子,今日奴婢看您逛来逛去了许久都未曾买什么东西,您可是再寻什么特别的?”
林舒窈漫不经心道:“宫里那位生辰将近,父亲让我为他准备个生辰礼物。”
东乔惊讶:“啊?娘子就打算在城中给他挑吗?他能瞧得上吗?”
林舒窈看她一眼,笑道:“是啊,你也知道他什么好东西没有,全天下各品类数一数二的珍宝可能都在他库房里堆着呢。所以你说,父亲干嘛让我去给他准备礼物呢?”
旋即她双眼一亮:“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距离先后崩逝已经有一年了吧。”
东乔闻言疑惑不已:“娘子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林舒窈看着自己婢女纯真的双眼,眼中有些调笑的韵味,但也并不回她:“难怪父亲不着急我的婚事,还以为是他不舍我呢,我就说,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
东乔越听越迷糊,有些懊恼:“娘子,您到底在说什么呀?东乔听不懂……”
不谈身份,寻常女子大多及笄后便会出嫁,但林舒窈作为宰相之女,今年已是十六,家中却都没有丝毫为她说亲的想法,这于她父家来说可算不得什么好的事情。
而林舒窈虽的确没有嫁人的想法,但也会觉得稀奇。
要知道,她的父亲可是当朝司徒,是现如今朝廷内唯一的三公,又时任同中书门下三品,多年以来结党无数,如今势力更是已可力压皇权,所以自是应该明白,哪些途经是拉拢朋党巩固权力的最好方法
儿女嫁娶,两家结亲,便是其中之一。
林舒窈家中有两位兄长,其中一位到了婚配的年龄便娶了亲,另一位也是早已说好亲事,只是适逢未婚妻生母逝世,需要守孝三年,婚事这才有所拖延。
而林舒窈去年便及了笄,所以按她父亲以往的做派,万没有为她破例的道理。
不过事到如今,她却似乎知道是为什么了。
林舒窈对东乔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需要懂,与你无益。”
她转身,施施然:“走吧,回府。”
东乔:“?”
“娘子不买了?”
“不买了。”
林舒窈起步就往前走,但大街上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小孩儿,一路上都举着风车追打玩闹,完全未曾注意到风车的顶部会撩到旁人。
林舒窈的发簪就被这样挂下。
她的头随风车的挂弄偏动,簪子带动发丝的不适让她轻“诶”一声,等她再一抬眼时却见小孩儿已经跑远。
东乔:“喂!”
“算了。”林舒窈轻声,叫住了准备追上前理论的东乔,又望了下小孩跑远的方向,然后俯眼,默了默。
准备去捡起地上的簪子。
而她刚有动作,路旁便伸来了一只手,替她将簪子捡了起来。
那手指节分明,修长如竹,一眼看去,肤色细腻,连带动作都透着温润。
“娘子,你的簪子。”
和簪子一同递到她面前的,还有一句清冽的男声。
那声音如山间清泉,悠扬而深邃。
林舒窈抬眸,见是一书生模样的男子,俊朗高华,衣着虽极为朴素,但眉宇之间却是有一股挡不住的温雅俊逸之气。
他束发竹簪下的布带随风飘起。
男子亦抬眼,望见了林舒窈的模样,却微微一愣。
林舒窈本是惊喜来人如玉般不凡的气度,但窥见他神态后,笑容却不禁有了冷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