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方稍解郁气,撩起眼皮问她:“近些日子她可还安分?可还有再闹些什么?”
吴妈回想了下,回道:“自打那日之后倒也安分,老奴这般冷眼瞧着,似乎那日情绪宣泄之后也想开了些,近些日子还有闲情逸致提笔作画。竟画些大红大紫的富贵花,没几日就用光了颜料,天好的时候,也愿意动身出门采买些回来。”
秦嬷嬷听此,神色稍霁。
“她是个有才气的,不然哪里值当咱家侯爷另眼相看?既然她愿意作画,你也莫要拘着她,任她作便是,颜料和纸张皆给她买些上好的。所用银钱直接从侯府里出。”
吴妈自然应下。
这日外头来人给吴妈送信,自然是侯府那厢,让吴妈传达沈晚准备,隔日过后便要接她过去。
得信的时候沈晚正在蘸着朱红色的颜料作画,闻言作画的动作并未停顿,只口中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
可没等到隔日,翌日清早沈晚便换来吴妈,告知她这回怕是去不成了,因为她月信至了。
吴妈万分不信,离沈晚月信的时间还有七日,而来顾府前她也从顾母那里打听到,沈晚小日子的时间从来都十分准,纵然有差那也不过相隔三两日。如今提前七日有余,未免太不可思议。
沈晚淡漠的将染脏的亵裤拿与她看。
吴妈只得拿了换洗衣物给她换上,之后便让人去了侯府回话。
秦嬷嬷纵然心有不满,但也无他法,只得去书坊秉了侯爷此事。
听罢,霍殷面上无甚表情,只沉默了片刻,方沉声询问:“还待几日?”
秦嬷嬷自然知晓沈晚小日子的情况,忙道:“大概三日左右。”
“那便五日之后罢。”
秦嬷嬷无不应允。
待秦嬷嬷下去,霍殷方重新拿起案上那用小紫檀木的木盒,打开来看,里面盛放的是一支上好的紫毫湖笔,放眼观去,策目穿如札,毫锋锐若锥,自成格调。
拿起来把玩了片刻,他左右看了又看,似还算满意,这将那紫毫湖笔重新搁回原处。
令吴妈及秦嬷嬷始料未及的是,这回沈晚的小日子拖拖拉拉,竟延续了七日之久。
秦嬷嬷觉得不同寻常,唯恐沈晚的身子出了什么岔子,待她小日子利索,便赶紧让吴妈带她入了侯府,并遣人去请了那张太医前来瞧看。
沈晚早就预料会有此厢,心头也早就盘算着如何借由此番,不着痕迹的往严重里说此间事,再如何不着痕迹的引出她早年身子伤了根基的事,借此引导他们往不利子嗣方面去想……
满腹说辞已在心中盘算好,只是她未曾料到,那霍侯爷今日竟也在场。
沈晚心下有几分凝重,所有事情都已盘算好,只是未料到此厢,今日可并非官员休沐之日。
霍殷若知她心中所想,怕要冷笑几声,只要非上朝之日,那兵部官署他随时去皆可。
张太医是侯府信得过之人,因而此厢隐秘事并未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