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洄对上视线的瞬间,他明显慌了。
这是苏洄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像只知道自己做错事、很怕被赶出家门的小狗。
「你怎么回来了?」
苏洄隐隐发现他的口罩下有什么,于是伸手,摘下了他的口罩。
宁一宵戴了止咬器。
苏洄愣了愣,低头又瞥见宁一宵手里提着的透明购物袋,里面似乎是抑制剂。」宁宵,你是不是……进入易感期了?」「
「我……」
宁一宵看到自己的床,说不出话,喉结上下滚了滚。
苏洄拉着他的手腕,让他先进来,自己关上了门。
「没事吧?」他有些担心。
虽然自己不是Alpha,但身边有Alpha家人,多少知道一些。在易感期来临的时候,Alpha通常会变得格外敏感、情绪化,十分需要Omega的抚慰。
严重时,他们甚至会用带有Omega信息素的衣物来筑巢,以求安抚。
尽管苏洄并不清楚,宁一宵为什么会用他的衣服筑巢。
他甚至没有信息素。
宁一宵一言不发,低垂着头,像是想解释什么,却又说不出话。他很难受,额头上还沁了薄汗。
从他拿起苏洄的第一件衣服,试图闻他的味道自我平复时,就知道事情的发展正在一点点失去他的控制,可他还是没有停,换了一件又一件,像是饮鸩止渴,越陷越深。
明明什么都闻不到。
为什么什么都闻不到。
不自觉地,他便打开了他的衣柜,用苏洄所有的衣服筑了巢,根本没料到消失这么久的苏洄会突然回来,又刚好发现这一切。
简直没有比这更难堪的事了。
「苏洄,我……」
「你现在很难受吧?」苏洄抬手,碰了碰宁一宵的额头,替他摘下帽子,「出了好多汗。」
他有些不忍心看到宁一宵戴止咬器,看上去真的很像是可怜的小狗。
「反正宿舍没有别人,这个要不要取下来?」苏洄试探性地询问,声音很轻。
宁一宵没同意也没反对,像是默认,苏洄便擅自做了决定,伸手替他摘了下来。」戴着止咬器肯定很不舒服。」
他应该是怕自己去到公共场合,会没办法控制,才不得已这样。怎么会这么难受呢?要怎么办才好。
「宁一宵,我没有信息素,但是……」苏洄很心疼,鼓起勇气试着问,「如果你觉得我身上的味道对你有安抚的作用,我可以试试帮你。」
宁宵抬眼,看向他,眼神深沉又脆弱。」没有信息素是没办法安抚的。」
这句话很残忍,毕竟苏洄自己也知道。
「可你用我的衣服了,不是吗?」
他没有退缩,走上前,摊开双臂抱住了宁一宵。
这是宁一宵根本始料未及的拥抱。
他开始觉得不可置信,但渐渐地抬起了手,回抱住苏洄,像是种脱离本能的牵引。
焦躁不安的心跳一点点放缓,可随之而来的是另种凌迟般的煎熬。
苏洄会这样安抚其他的Alpha吗?看到他们身处易感期,也会忍不住提供帮助吗?就像他可以随时随地和不认识的人聊天那样。
宁一宵唾弃自己的脆弱,唾弃被情绪所操控的不理智的大脑。他将脸埋在苏洄的肩窝,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苏洄却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小声哄他,「没事的,抱一抱就好了。」
根本不会好。
宁一宵咬着牙齿,眉头紧紧蹙起,只觉得越来越痛,越来越难以忍受。
他希望这个人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