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攀上秦承泽的时候挺狂啊,现在是被他抛弃了吗?”
他晃着酒杯逼近,浑浊的视线黏在她裸露的肩颈:
“我之前的承诺仍然有效,比起一个教授,我能给你更多......”
周叙白猛地将宋时初护到身后,镜片后的眸光陡然冷冽:
“王总,这里是学术场合,请注意言辞。”
“学术场合?”王总嗤笑一声,肥厚的手掌拍上周叙白的肩,“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你们这些留洋回来的,私下玩得比谁都花”
话音未落,周叙白已攥住他的手腕反拧。
王总痛得龇牙咧嘴,酒杯“砰”地砸碎在地。
“道歉。”周叙白的声音平静得骇人。
四周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无数目光如箭矢般射来。
宋时初盯着周叙白绷紧的脊背,望向王总脑中突然闪过零星的画面。
“周叙白!你他妈敢动我?”王总面目狰狞地挣扎,“信不信我让你在学术界混不下去!”
周叙白冷笑一声,指尖力道更重:“你可以试试。”
“等等!”宋时初突然抓住他的袖口。
剧烈的头痛如潮水般袭来,她踉跄一步,额角渗出冷汗。那些零散的画面愈发清晰。
“时初?”周叙白松开王总,转身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哪里不舒服?”
她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指甲几乎掐进布料:“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逼我混着喝了好多酒,秦承泽......根本没有阻止......”
周叙白瞳孔骤缩。
休息室的灯光昏黄如茧。
宋时初蜷缩在沙发角落,周叙白半跪在她面前,掌心托着热可可:“慢慢说,我在听。”
她盯着杯中晃动的倒影,声音沙哑:“刚才的场景让我记起了一些事。秦承泽纵容那些人羞辱我,甚至把我当成交易的筹码。而杜佳妍......她一直在演戏。”
周叙白沉默地替她拢好滑落的披肩,指尖无意擦过她后颈时,宋时初忽然颤了颤。
“学长,”她抬眸望进他眼底,“你知道我和秦承泽的事情,对吗?”
他喉结滚动,最终轻轻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在恢复记忆前,再被过去的阴影折磨。”
他摘下眼镜,露出一双泛红的眼:“时初,我比任何人都害怕......怕你记起他,更怕你依然选择他。”
壁灯的光晕落在他眉骨,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
宋时初忽然想起塞纳河畔的暮色,他翻开日记本时克制到发颤的指尖。
“周叙白,”她轻声唤他,指尖无意识摩挲杯沿,“如果我说......现在的我,更想抓住眼前的人呢?”
他猛然僵住。
周叙白伸手替她擦去眼尾泪痕,却在即将触及时停顿
“我可以等,”他嗓音沙哑,”等你彻底看清自己的心,等你愿意把‘光’具象成某个人。”
宋时初望着他悬在半空的手,忽然倾身将脸颊贴上去。
温热的触感如电流般窜入心脏,她轻声说:“等记忆完整,我的心彻底属于我自己后,我会给你答案。”
16
秦承泽瘫坐在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脚边散落着七八个空酒瓶。
水晶吊灯的光晕刺得他眼眶生疼,却照不亮满室死寂。
领带歪斜地缠在手腕,袖口沾染着威士忌与干涸的血渍。
那是昨夜徒手砸碎酒柜时留下的。
这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第七天,任凭胡茬爬满下颌,昂贵的西装皱得像团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