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却让她浑身一颤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闪回:

另一只手也曾这样抚过她的头发,带着雪松和皮革的气息。

可当她想要看清那人的脸时,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白光。

她愣在原地没有避开。

周叙白的手僵在半空。

他自觉失态,很快收回手,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再抬头时已换上惯常的温和笑意:

“阿姨都和我说了,怎么几年不见,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宋时初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问:“好像我以前......就挺让你担心的?”

周叙白笑了一声,眼里却是心疼:

“时初,你从来不肯示弱。”

“高烧到39度还要改论文,胃出血晕倒前还在算数据......”

他的声音带了一点哽咽:“你就这么不在乎关心你的人会心疼吗......”

“家里出事后也不联系我,如今更是连命都能拿来赌!”

“要不是这次我主动来问阿姨,你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我......”她张了张口,却发现无从解释。

“对不起。”周叙白突然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我失态了。”

“我这次是回国就专程来看看你。

以后,我要留在国外,不回了。”

他声音恢复平静:“我记得你想在我任职的那所学院读博。等你出院了,假期带你去逛逛?”

12

塞纳河畔的梧桐叶簌簌落在宋时初肩头。

她拢紧米色羊绒围巾,抬头望向身侧的周叙白。

宋时初出院一周后。

男人正举着相机拍对岸的圣母院,金丝眼镜后的眉眼温和专注,仿佛连光影都为他静止。

“学长,这里风大,我们去前面的咖啡馆坐坐?”她轻声提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围巾一角。这是周叙白今早特意为她挑的,说颜色像她从前寝室窗台上的洋桔梗。

周叙白放下相机,自然地替她将围巾又绕了一圈:“听你的。”

宋时初推门时,风铃叮咚作响。

店内飘着热可可的甜香,壁炉旁的老妇人正翻着一本泛黄的诗集。

她恍惚了一瞬这场景像极了记忆碎片中某个模糊的午后。

可那人影始终蒙着一层雾,辨不清轮廓。

“两杯热可可,谢谢。”周叙白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时初,”他突然开口,指尖轻敲杯沿,“你最近......还会头痛吗?”

她摇头,抿了一口热饮。

自手术后,海马体的损伤让她的记忆像被撕碎的拼图,偶尔闪过几个画面,却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过往。

周叙白却从不追问,只是默默将她的病历和药盒随身带着,连酒店枕头都换成她惯用的薰衣草芯。

窗外忽然下起急雨,水珠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周叙白起身关窗,衬衫后背被雨打湿一片。

宋时初盯着他清瘦的脊背,突然问道:

“学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周叙白动作一顿,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我说过,等你恢复记忆再告诉你答案。”

“如果永远恢复不了呢?”

“那就等你愿意重新开始。”

他转身微笑,可攥着窗棂的手背青筋凸起。

宋时初盯着杯中浮动的可可沫,忽然轻声说:“我昨晚梦见有人站在我面前,可我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周叙白的手指蓦地收紧,杯中的热饮险些泼出。

他故作轻松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