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叠舟眼底的犹豫尽数落在了于泽的眼里。

“我去洗个手。”于泽垂眸掩去眼中失落之色,拍了拍沈叠舟的胳膊。

身上的人会意坐到了一边,于泽去厕所搓洗了好几遍自己的手,在看到镜子里衣服上的精斑后脸上满是嫌恶之色。

将不该在此时表现出来的情绪完全掩藏,于泽回到了沙发边。沙发上的沈叠舟有些走神,大抵是正在心中衡量他的分量。

没有坐回沈叠舟的身边,于泽捡起了沙发扶手上自己的外套,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捏得皱巴巴的纸条留在了沙发扶手上。

“下周三凌晨飞丹麦的飞机。”

“反正我只是想结婚,结婚的对象是不是你并不重要,”于泽垂眸低声说道,“你不来我圈子里随便找个想安定下来的婚姻搭子领证也是一样的。”

男人的话像极了是在嘴硬,也像极了一时冲动下真的会做出的傻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叠舟心里生出了些危机感,站起身着急忙慌地走到了于泽的面前,拉住了他的胳膊,“只是这件事太突然了,这不是件小事你、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迫切的想要结婚?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累了,”于泽扯开了自己胳膊上沈叠舟的手,“我没时间再和你继续耗下去了。”

“离了我,你随时能找到个比我更好的,”于泽自嘲地笑笑,“但以我的年纪,如果再等个几年,你不要我了,我……”

“我知道现在结婚对于你来说太早。”

“但我们之间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有个结局了,”于泽祈求又卑微地抚摸着沈叠舟的脸,在他的面颊上落下最后一个轻若羽毛的吻,“我知道你懂我意思,别跟我装傻好吗。”

在沈叠舟的摇摆与沉默中,于泽离开了沈叠舟的家。

……

一回到家,于泽就将身上穿的所有衣服扔进了垃圾桶、洗掉了身上那令他不适的雪松冷香。

机票他只买了一张。

以他对沈叠舟的了解,从始至终他都不觉得沈叠舟会赴约。

当然,如果沈叠舟真的赴约了,那家伙应该也不喜欢被一次次地“试探爱意的多少”。

无所谓过程,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

与于泽想得不差,那晚被于泽反复暗示“抛弃渴望和他结婚的穷鬼高龄老公对于他来说利大于弊”,骨子里透着自负的沈叠舟确实没有赴约。

在收到机场发来的沈叠舟没有登机的短信讯息后,于泽让等候在沈叠舟小区门口的跑腿小哥把早已准备好的箱子送了上去。

……

婚姻关系的束缚,不对等的悬殊条件,获得家里的承认所要面临的压力……有太多东西让沈叠舟审视起了自己是否真的非于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