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进餐厅,沈书寂先给余笙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他才在她旁边落座。
余笙感受到好几道视线,扫了一眼桌上的人。
桌上的老人又喊了一声娆娆,一旁的景郁给她纠正:“妈,这是娆娆的女儿。”
“娆娆的女儿?”
“嗯,娆娆的女儿。”景郁回了老人,又看向余笙,说:“她年纪大了,只有少数时候是清醒的。”
余笙望向老人,对上她的视线,又听到她喃喃:“娆娆。”
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余笙,让余笙浑身不舒服。
佣人在布菜,余笙收回视线落到餐桌上,渐渐失了焦距。
“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因为你的眼睛和她真的很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沈书寂伸手握住她的右手,轻轻捏了捏了,拉回她的思绪。
如果,曾经的始作俑者现在还一样的强势,余笙可能会好受些。
可是她成了现在这样,余笙甚至都没法说一句重话。
那些在脑子里过了好多遍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晚餐还没过半,沈书寂起身,说道:“我们还有事,你们慢用。”
说完,牵起余笙握着拳的右手,往外走去。
景郁跟着站起身。
余笙走出餐厅,听到里边有陶瓷落地的碎裂声。
紧接着是景萧的声音:“奶奶。”
景郁跟在余笙和沈书寂身后,看了一眼餐厅里的情况,将两人送了出去。
他没有一句挽留的话语,或许,他和余笙一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给,答应给你的签字文件。”
余笙接过文件,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上车。
关车门前,余笙又听到他问:“笙笙,我能这么叫你吗?”
余笙没有动作。
“对不起,以前有诸多身不由己,伤害到你妈妈,也间接的伤害了你,不奢求你能原谅,但希望你能接受这份歉意。”
余笙依旧不答,车子驶离,她却悄悄的红了眼睛。
沈书寂将车停靠在路边,解开两人的安全带,将她揽进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问:“怎么了?”
“我有些讨厌,讨厌心软的自己,我看到那双眼睛,我差点就原谅她的了。”
“笙笙,尝试接受每一个真实的自己,好吗?”
余笙点了点头,双手紧紧的抱着沈书寂,幸好有他在,幸好有他。
日子一天天过着,一转眼,夏天就要过去了。
余笙刻意的远离每一个景家的人,景萧来找她的时候,她都避而不见。
十月的时候,余笙拉着沈书寂回了一趟小时候住的小山村。
那幢小洋楼依旧孤单的矗立着,院门的锁换了一把新的,余笙在门口找了一圈,在门上方找到钥匙。
院内,月季正开着秋花。
奇怪的是没了上次的杂草,像是有人打理过一般。
余笙没有细想,看过养母后,又从山村回到榕城。
南山墓园风景依旧独好,朝阳从右手边升起,又从左手边落下。
只是那个墓碑,开始变得荒凉。
余笙站在墓碑前,轻轻唤道:“爷爷。”
小时候那些没由来的偏爱,让余笙没办法继续责怪。
车子驶进市区,余笙按下车窗,手伸在车窗外感受着已经染上凉意的秋风。
榕城可真是小,等红绿灯的间隙,余笙看到了同样也在等红绿灯的顾辞奕。
他的左手搭在车窗上,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光,指尖一如往常,夹着烟香。
两道视线轻轻一撞,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