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呢,听说还没订票,北京下暴雪了,不知道能不能订着机票,最晚年初三应该回来了。”

“朱仰起也回来吧?”

“跟屁虫能不回来吗,”徐栀靠在树上笑着看蔡莹莹,“我怎么觉得你对朱仰起关心的很?”

蔡莹莹没搭理她,看着那棵树,雪夹着树干,像一颗花间白的脑袋,一抹回忆从脑海里翻涌过来,“你说这棵树会不会像陈路周门口那棵树上也有金项链啊,哈哈哈哈”

说完就大力地摇晃着,雪花夹杂着残余的落叶扑簌簌落下来,纷纷扬扬,毫不吝啬地洒下来。

“哎!蔡莹莹!”

她笑得前和后仰,不管不顾,兀自摇着,“金项链啊!金项链!”

回忆确实美好。

然后两人顶着一脑袋鸟屎回家了。

蔡院长正在门口贴春联,回头瞧见两人落一身狼狈不堪的斑驳白点,嫌弃又忍不住靠近闻了闻,瞬间弹开,“蔡莹莹,徐栀!你俩又去掏鸟窝了?!都他妈几岁了!”

蔡莹莹神秘兮兮地说,“你不懂,老蔡,鸟窝里有金项链,我偷偷告诉你,以后经过那种梧桐树都可以伸手掏一下,尤其是小区楼下的。”

“神经病!”蔡院长自顾自贴春联,骂了句,“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徐光霁也听见声儿举着锅铲从厨房冲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栀:“你也去掏了?”

徐栀老实说:“真有金项链。”

徐光霁倒是没当回事:“……没事,傻了爸爸也养你,洗个澡准备吃饭吧。”

*

陈路周美赛那几天手机基本没信息,听说有网络监控,徐栀也不敢打扰他,一般都是给朱仰起发信息。

徐栀:【你们年前回,还是年后回?】

跟屁虫:【不好说,他比赛结束大概就大年三十了,听说比完赛还要分析什么东西,我们机票还没定,等他们从学校出来再说。】

徐栀:【北京雪大吗?】

跟屁虫:【目前还行,就有个别地方的路可能封了,其他都还好,我们现在主要怕航班停了。年前赶不回来,年初三肯定回来了。】

徐栀:【年初三我爸要带我要回老家拜年。】

跟屁虫:【再不济开学也能见到啊,总会见面的啊,这么想他了?】

徐栀:【算了,懒得跟你说。】

除夕那天,一如往年,老蔡和蔡莹莹在她家过年,年夜饭是老徐做的,蔡院长拿出珍藏多年的女儿红,慷慨解囊:“这是莹莹出生那年酿的,本来想等着她结婚那天我再开了喝,就她这德行,我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我决定还是不为难自己了,喝喝喝。”

蔡莹莹磕着他俩的下酒菜,意味深长地说:“我明年就找个男朋友给你看看。”

老蔡不屑,没搭理她,和老徐笑眯眯捧杯,抿了口,咂咂嘴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咱们人也没多,也没少,就是好像跟往年又点不太一样。”

老徐:“莹莹期末进步这么多,你心态不一样了。”

老蔡:“也是,”他转头对蔡莹莹,“爸爸对你要求不高,重点大学就行,211,985我都不需要,普通一本,以后我好安排你进医院。学历上至少过得去。”

蔡莹莹:“我不想进医院,我的梦想是”

老蔡:“你的梦想是改变世界,我知道了。”

蔡莹莹:“我现在换了,我的梦想是当一名美女老师。”

老蔡:“可以,多少也是个梦想,为祖国教育事业拆屋碎瓦有你一份。”

餐桌上热闹,唇枪舌剑,毫不相让。

徐栀低头看一眼手机,没消息也没微信,不知道比赛是不是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