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林少大手笔啊,真给我二百万?”

“嗯,小钱,拿着花,我出去了,你帮我看会儿店。”

零散纸币快速翻动的声音,被柜台玻璃内侧的扩音器放大。

那是我三年未曾停歇,积攒下的所有。

刚好可以抵过林熠空随手送女孩的项链。

店门口的皮帘被翻动,噼啪摇晃,那男人又突然开了口,语气带着些探究。

“林少,三年了,你真的只是玩玩?”

晃动声停了一瞬。

我和林熠空在不同空间沉默。

终于,我听见林熠空声音轻浅。

“当然,我怎么会娶一个杀鱼妹。”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我的世界被不超过30分贝的声音压的天崩地裂。

一瞬间,所有力气仿佛都被剥离殆尽。

我流不出泪,也发不出声,只剩破败的心脏不停泵发带着疼痛的血。

屏幕骤然熄了,大哥骂了句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

这四个字形容我再合适不过。

我因林熠空一句示弱的话,丢了象征荣耀的金饭铲,只身回国,妄图救赎。

又在林熠空看不到的地方,被他一句话宣判了死刑。

杀鱼妹。

我师傅听到这个称呼,估计会挥着十八种刀法把对方做成满汉全席。

可我却丢了他的庇护,乐呵呵应了。

傻。

傻透了。

“小姐,钱数好了,是要转二十万给这个账户对吗?”

我恍惚回神。

“不转了,谢谢。”

这店,我不租了。

林熠空,我也不要了。

2

手里轻飘飘的银行卡,宛若千斤重。

二百万,支付给我愚蠢而不自知的一千多个日夜。

我没回店里,去了我们租住的破旧出租屋。

我开始收拾行李。

四顾望去,竟没什么东西值得我带走。

林熠空送我的,1.9还包邮的情侣手链。

13.9买一箱送一箱的早餐面包。

随手用卫生纸搓成的纸环戒指。

颜色各异的腥臭胶鞋。

拉开床头柜,满满的避孕套盒子。

拆过的、空了的。

刚开店的时候,没生意。

可当时所有的钱都已经投进了店里。

我们真的太穷了。

我之前从没想过。

一个煎饼果子,可以分三顿吃。

早上吃蛋,中午吃饼,晚上吃肠。

我爱哭。

饿了哭,没挣到钱也会哭。

哭着哭着,就被林熠空带着滚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