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江秋男人宽阔的背脊挺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不过他也确实挺冷漠的,今天两人从市区一路开到山脚的三个小时里,江秋也只跟他有过几句必要的交谈,其余时间都是倚着窗户看向窗外,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不说话就不说话呗。李鹤觉得这样挺好,还落得清净。

他漫不经心地跟在江秋后面,脑子里天马行空地在想:这个连乡道都没有的小山村,说不定是类似于恐怖片里的乡野荒村副本,可能隐藏着一些诡异邪恶的传说风俗……

“我不问你就不准备解释,是吗?”

前面的男人一句话打破了沉默,也唤回了李鹤跑马的思绪。

只见江秋已经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睨着他,臭着一张脸,眼神不善。

“解释什么?”,李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

“呵”,江秋双手抱胸,态度像在对待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看到你电脑上的辞呈了,怎么,我们律所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对上他讥讽的笑容,李鹤有点尴尬地挠了挠鼻梁,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江秋提前知道了,但他转念一想,试探问道:“所以你偷看了我的电脑?”

江秋脑羞成怒:“别给我转移话题,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无非是不想伺候你了呗。但是真话肯定是不能说的,李鹤斟酌了一下,官方地说:“我……想去别的地方历练历练……”

“行啊,李鹤,还会敷衍人了。”,江秋声音里夹着冰渣,像是气极了,他将手上用来拨杂草的树枝一下子甩在了地上,打得草丛簌簌做响,然后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大步闷头往前走。

尽管李鹤对于江大律师的喜怒无常早已习惯,但是鉴于此时两人所处的环境,他还是连忙跟上去,善意提醒道:“你别瞎走啊,这种野山经常会有猎人”

“噗通”一声,江秋一脚踩空,重物落地的声响惊飞了一树鸟鹊。

“……布陷阱的。”,李鹤干巴巴的说完后半句话。

他连忙跑过去,扒在土坑上方往里看,只见江秋一身狼狈地坐在坑里,白皙无暇的脸都被划破了,留下几道血痕。

江秋眉头皱得死紧,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你还好吗?”,李鹤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

“死不了”,江秋没好气道,他声线有些不稳,“但是我的脚……嘶……被捕兽夹夹住了。”

李鹤吓了一跳,他将身子伏得更低,伸长脖子往里看,果然看见江秋的一只脚被一个大号的铁夹箍住了,尖锐的铁刺陷进了他的鞋里,鞋面上晕开一片血渍。

“你听我的”,江秋大口呼吸,试图缓解剧烈的疼痛,“你下山找人来帮忙,我在这里等你。”

他抬起头,豆大的汗珠沿着他鬓边滑落。他看见上方的李鹤四处张望,好像是在想办法下来,他厉声阻止:“你想干嘛?不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