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换棠梨吧，她性子软弱最是忠心，换了身份只会对我感恩戴德，到时候我让她给我一大笔钱，再给我几间铺子什么的也就行了。”

“难道她还敢反了不成？”

“天大地大，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份纯粹的爱情！”

“呜呜，臭渣男！”

我没有办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疑惑惊惧痛心仇恨绝望。

身后丹青的血才被擦干净，除了她之外，还有九个人。

每一个都忠心耿耿，谨慎小心地伺候她。

朱樱替她下过牢狱，十根手指受了拶刑，骨节都勒断了，接好之后还是变形，筷子都拿不住。

赤安是尝菜小厮，吃了带毒的菜，嗓子被烧哑了，方才连求饶的话都喊不出来，只瞪着一双眼睛流泪。

我甚至分不出神来思考她嘴里那些怪异的话，

满心满脑都是，难道我们下人，就真的不算人吗？

第3章

小姐看到我，和我说了好多话。

比她从前跟我说得所有话都多。

“棠梨，这是个吃人的地方，我每日担惊受怕，吃饭怕有毒，睡觉怕刺客，就连衣裳发饰都怕被塞了麝香。我是有权有势的大小姐，她们都盯着我，嫉妒我。”

我平静地倾听着。

可你每一道菜都有人查验，都有人提前试过。

每天夜里值夜的小厮和女奴都各有两个，便是刺客来了也要先扎在我们身上。

衣食住行，就连如厕用的恭纸都是绸缎织的，都专人看管。

小姐继续抱怨道：

“大帅说他只爱我一个人的，可你看，他都不愿意为我去死，那我算什么？他从前的承诺又算什么？”

可你的宠爱经年不衰，不管怎么作闹，大帅都宠着纵着。

他生气了便罚我们这些下人，发怒了就杀掉一两个，却从不肯让你受一点伤。

说到最后，小姐越来越委屈，哭得几近晕厥。

“棠梨，这些荣华富贵都是虚的，若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吃糠咽菜又如何！”

“如果能再活一次，我宁愿做个小女奴，嫁给个普通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愿意和我换吗？棠梨？”

我终于回过神来。

脑子里是我偷听到的“系统”“脱离”这样叫人理解不了的话。

我紧紧握住小姐的手，努力扮演好这个忠心的小女奴。

“小姐，奴婢愿意。奴婢的命都是您的，您若能开心，奴婢什么都愿意给您。”

入夜了，门口的小女奴踩着梯子去点灯，院子里守夜的小厮抱着自己的铺盖坐到廊下。

其余的下人们都回了自己的屋子，瑟缩着祈求小姐明日前可以吃点东西。

而林大小姐闭上了眼睛，她微笑着说：

“终于，我终于可以远离这个吃人的地方了。”

第4章

再睁开眼，我捂着脖子猛地坐起。

拼了命地大口喘息许久，才骤然发现身上那些沉疴旧疾都消失了，就连被勒死时的窒息感都不复存在。

我的手根根白净柔长，没有老茧和冻疮。

我的肩颈轻巧灵便，不会痛得头昏脑胀，一动就咯吱咯吱响。

我的膝盖，我常年跪在石砖上的膝盖也不疼了。

我掀开绵软的锦被跑到妆台前，铜镜上赫然是林以安的脸。

“小姐，是不是梦魇了？奴婢叫赤安去医院要一副安神汤来。”

本该死去的丹青出现，扶着我坐回床上，一脸焦急。

我真的和林以安互换了。

还回到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