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心头猛地升腾起一股阴云,一步一步,将他的身吞噬殆尽。

他如同地狱而来的嗜血恶魔,提着刀,一步步朝着龙椅而去,终于,他将刀架在了皇帝肩上。

“雪峤,是不是来过这里。”

皇帝本以为来的是救兵,谁知是另一拨强盗,皇帝虚脱地坐回龙椅上,他不是治国之才,却也不是绝对的蠢人,稍一联想,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果真是年纪大了,妃嫔一个一个全要找姘头。

皇帝面上露出一抹苦涩,“你来晚了。”

峤儿不认路,能跑一时,但绝对跑不出宫,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被人一尝芳泽。

肩上的刀力度越压越重,脖颈传来麻木的痛,皇帝到底在高位上坐了多年,学不会求饶示弱,但临死前,他想死个明白,“朕很好奇,你是何时开始有异心的。”

“去地府见到魏仲,你会知道的。”元曜不想废话,抬肘挥刀。

刀刃即将割破颈肉的前一刻,皇帝闭着眼吼了声:“你就不想要虎符吗!”

刀刃在脖颈前堪堪停下,元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这江山姓越的时候,我叫越翱。”

越朝皇太孙,越翱。

二十年前,皇帝没在孝尊皇帝那拿到虎符,那虎符,自始至终都握在越家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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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了,不知是自嘲还是觉得自己死到临头,竟像疯了一样朝元曜鼓起掌来,“卧薪尝胆,好胆识,好胆识啊。”

元曜静静的看着他。

皇帝笑累了,不笑了,靠在龙椅上,释然般闭上双眼,“动手吧,朕想去见峤儿了。”

“你也配!”这话撕开了元曜平静的面具,元曜瞬间被激怒,面露狠戾,“死后我会请圣僧为你诵经,彻底灭了你的恶魂,这世间再没你的去处,就当你为峤儿,为越家,为无辜百姓赎罪了。”

话落,元曜没去看皇帝是什么反应。

利落的挥刀

一夜之间,江山易主。

元曜将胞弟越皓送上皇位,自己则浑浑噩噩地在早已成为废墟的长乐殿坐了两天。

前段时日的不欢而散竟是他与雪峤的最后一面,他悔、恨、无可奈何,他翻遍了整座皇宫,竟找不到分毫雪峤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宫里许多烧焦的尸体,难道要他认那些人为雪峤吗?

“兄长,您两日未进食了,多少用点膳好不好?”新皇越皓屈膝端着碗盛满肉粥的碗,轻递到元曜唇边,“斯人已逝,兄长还要缅怀多久,朕听闻他不过是先帝的一个宠妃,值得兄长这么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