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门声,丁子耿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打湿了衣衫,也打湿了被褥。

模模糊糊中,他回到了高中时期。

他长得漂亮,班里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但是钟淑玲不允许他跟她们说话,说她们都是怀女孩。

丁子耿说她小气,她却猛地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

两人就这样嬉笑打闹着……

忽然,她又冷脸把他送到了乡下,告诉他要好好改造。

他每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还要上山干活,下地插秧,甚至被扒光衣服游行示众。

他反抗过,但是他们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他们不给他饭吃,不给他水喝,也不给他衣服穿。

没有办法,他只能吃猪食,喝雨水,裹树叶,如野人一般。

村里的人都嘲笑他,说他是落难的狗仔没人问。

他也只是麻木地附和着,“我是狗,我是狗……”

第六章

丁子耿住了五天院,手掌上的疼痛仍旧没有丝毫减少。

他却一声不吭。

愣神间,沈家树挎着钟淑玲走了进来,“子耿兄弟,你怎么样了?我看这几天你心情不好,所以我跟淑玲商量着带你去参加部队组织的舞会,让你开心开心,好不好?”

丁子耿本能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去,我害怕人。”

钟淑玲一愣,脸上浮起一丝不耐烦,“丁子耿,你最好给个台阶就下,别不知好歹!”

听到这话,丁子耿立马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木讷地应道,“好的,我去。”

钟淑玲看到丁子耿如此听话,终于满意地笑了。

她早就发现了,只要对丁子耿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些,或者语气稍微重些,他就会变得如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他竟被改造得如此成功?钟淑玲不禁有些惊讶。

还没等她想明白,丁子耿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到了她们的面前,“我好了,可以走了。”

一路上,丁子耿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像一个木偶机械地跟在她们后面。

大厅里,灯光璀璨,人声鼎沸。

丁子耿找了一个角落,木讷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舞池中央,沈家树正挽着钟淑玲翩翩起舞,舞姿优美,行为得体,引得众人连连喝彩。

“这就是钟科长的未婚夫吧,叫什么来着,沈家树?”

“是啊,就是他,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呢!”

“哎,真是郎才女貌啊!”

“哎,对了,你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男人了吗?听说之前因为暗恋钟科长,被送去乡下改造了四年!”

“啊,真的假的?他看着像个木头人,傻傻愣愣的,竟然敢觊觎钟科长?”

众人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入丁子耿的耳朵,可他好像没听见一般,只是呆呆地站着,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一曲舞罢,沈家树笑着朝他走了过来,“子耿,傻站着干什么?过来一起跳舞啊?”

说着,他就快步向前拉住了丁子耿的手腕。

丁子耿被吓得连连后退,却挣脱无能,被他活生生地拽进了舞池。

激光灯不断地闪烁着,嘲笑声此起彼伏,丁子耿害怕极了,连忙朝舞池外跑去,却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正撞上面前的香槟酒塔。

“砰”的一声巨响,上百支酒盛满香槟的杯子如雨点般砸下。

丁子耿躲闪不及,玻璃碎片划过了他的脸颊,刺痛袭来,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紧接着冰凉的香槟浇透他的头顶和全身,让他看起来滑稽至极。

众人惊呼连连,丁子耿狼狈地瘫坐在一片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