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年前见过太子赵衍,对面前这张女孩子般精致漂亮的脸留有印象,不由齐齐抱拳道:“臣闻人苍(闻人慕),见过太子殿下。”

赵嫣一愣,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戎服打扮,知道大臣们又将她认成哥哥赵衍了。

她眼眸一转,计上心来,索性将错就错,装模作样地微抬下颌,挑衅般看向直身未动的闻人蔺。

那双眼睛点墨似的,大而通透,纤细的身形尚未完全长成,得仰着头才能与高大的闻人蔺相视。

闻人蔺眼睫微动,半晌,也跟着欠身行了个礼:“臣闻人蔺,见过殿下。”

礼节挑不出错处,可总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意味。

赵嫣清了清嗓子,学着兄长的模样压低声音,慢吞吞道:“孤的胞妹不过金钗之年,尚且年少,未有嫁人之打算。诸卿皆为大玄栋梁,不可妄议婚事,损吾妹名声。”

闻人苍与闻人慕皆有些尴尬。

闻人蔺倒是处变不惊,抬起的眸子显露几分莫测,而后绽开笑来:“殿下所言,与臣不谋而合。臣定回去好生教导二位兄长,当摒除杂念、一心为国,绝不攀附姻亲。”

闻人苍与闻人慕闻言,额角齐齐一跳:这小子!既向太子表明自己无意尚公主,又顺带损了两位哥哥,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最好是如此。”

赵嫣将信将疑,伸出细白的手道,“木丸还我。”

闻人蔺直身,那种压迫感又如阴翳笼罩上来。

好在他只是轻淡笑笑,向前将木丸随意一抛,又稳稳接住,而后将其搁在赵嫣的掌心。

木丸是实心的,赵嫣的掌心一沉,不得不双手托住。

她有些诧异,闻人蔺不愧是武将,自己的手掌与他的一对比,就像是稚童般纤小。在他掌中显得轻飘飘渺小的木丸,放在自己掌中就好似无端大了一圈,也沉了几斤似的。

她不再逗留,领着宫婢逃也似的入了毬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