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护驾!护驾!”
……
赵嫣一觉醒来,看着隐隐透光的厚重垂帷,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身侧的位置早已空了,她眨了眨眼,慢慢撑着床榻起身,捂着腰肢直吸气。
不?知是否太累的缘故,她许久没有睡得这般香沉了,连闻人蔺是何时走的都全然不?察。
里衣已穿戴齐整,干爽无比,唯有酸痛绵软的四?肢和腰侧的淡淡痕迹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不?用吃那些会肚子疼的避子丸,倒是舒坦了许多。
不?过,他吃的那药没问题吧?
赵嫣抱着被褥发了会呆,回想起昨夜的点滴细节,顿时霞飞雪腮,将上扬的嘴角埋入松软的被子中,又骂了声“混蛋”。
时兰撩开垂帷进来,见赵嫣抱着被角坐在床上出神,肤色白里透红、血气充盈,眼尾还染着柔暖的笑意,不?由惊道?:“殿下,您终于?醒了!”
“什?么时辰了?”
一开口,赵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
时兰用金钩将垂帷挂起,回道?:“午正?了。您着凉了吗,声音哑哑的。”
明亮的光涌入,赵嫣不?适地眯了眯眼,含混道?:“许是踢了被子,喝口水就好了。”
时兰递来的一盏热茶,贴心问道?:“殿下饿不?饿?奴婢命小厨房传膳。”
“我不?想动?身,送来寝房吃吧。”
赵嫣接过茶盏小口饮尽,余光瞥见高脚小圆桌上插着的一瓶灼灼带露的桃枝,问道?,“这花是你插的吗,挺好看。”
时兰回头看了眼,噗嗤道?:“不?是我。我晨起来给殿下掖被角的时候,就见这瓶花在这儿了,许是流萤姊姊弄的吧。”
流萤受赵衍影响,也喜欢绿萼白梅、梨雪这等清淡典雅的花,从?未插过桃花。赵嫣思绪转了个弯,便猜出这枝桃花是谁留下的。
桃花被修剪得简单好看,枝条在瓶口骤然拐了个弯,旁逸斜出,娇艳中颇有几?分峥嵘之态。
“将那瓶桃花挪过来,给我仔细瞧瞧。”赵嫣吩咐。
她几?乎能想象清晨天?色晦暗之际,闻人蔺披着一身露水归来,坐在椅中慢条斯理折摘桃枝的模样?。
笑意从?嘴角爬上眉梢,在时兰察觉异常前,赵嫣仰倒回枕上,将唇鼻藏入被褥中,仿佛还能嗅到一点浅淡熟悉的气息。
窗边的光影逐渐西?斜,黄昏风起,落下大片的阴翳。
一骑浑身浴血的禁卫直入宫门,还未勒停马匹,便翻身滚跌下来,用尽最后的力气道?:“叛党围困玉泉宫,随行禁军死伤大半!快……快去救驾!”
赵嫣断断续续睡了一个下午,被风吹动?窗扇的咔哒声惊醒,不?知为何,心中隐隐不?安。
她披衣下榻,迎着风向前,正?欲将那扇碍事的窗页关拢,却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