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常寺卿容仕青,正是容扶月的亲兄长?。

这招明面虽简单,暗中却也凶险,稍有不慎便是篡改国运之罪,赵嫣也是再三拿捏周全才敢决定。有今日裴飒死守擂台的佳话,大玄士气正盛,趁热打?铁,已成大半。

想起什么,赵嫣问:“母后那边,可有派女史前来询问。”

流萤道:“不曾。殿下有何?顾虑?”

“我总觉得,母后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赵嫣止住了话头,想起在坤宁宫请安时母后欲言又?止的神情,摇头轻叹,“没什么,我有些乏了。”

流萤放下挑灯芯的铜针,福礼道:“奴婢去命人传巾栉,伺候殿下更衣就寝。”

赵嫣看着?面前学完的《贞观政要》,合拢书卷抵着?下颌自语:“你圈画的几篇文章,我都看完了。遇不懂之处,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

正喃喃间,李浮碎步而?来,才一进门就笑道:“殿下,有信儿?了。”

赵嫣恹恹抬眼:“什么信儿??”

李浮道:“洛州的来信。方才肃王府的张副将亲自送来的。”

赵嫣手中的书卷险些坠地,忙直身道:“给孤拿过来。”

李浮将装在小竹筒中的密信呈上,随即躬身退至一旁,目不斜视。

信约莫是飞鸽传书而?来,只有二指宽长?的字条,上面用熟悉而?苍遒的字体写?着?八个字:

【欲揽长?风,留之于怀。】

长?风一词颇有深意,既是檐下长?风,亦有可能是她这个“长?风”。

闻人蔺总喜欢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言辞,话中有话,勾得人心痒痒。赵嫣一扫倦怠,眼中清光明亮,撑着?下颌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她吩咐了李浮一声?,李浮手脚伶俐,很快就去库房将东西寻了过来。

是一只全新的玉片占风铎①,巴掌大小,稍有风动便会丁零脆响,悦耳至极。

赵嫣提笔润墨,裁了信笺,仔细写?上回信:

【长?风无形,呢喃有声?。风吹玉振,请君聆听?。】

她对自己这番答复满意极了,撑着?下颌笑了许久,方将占风铎小心装入垫了绒布的木匣中,交予张沧送去洛州。

流萤备好香汤巾栉,再回到寝殿,便见方才还困倦疲乏的小殿下眼神清亮,神清气爽地翻阅肃王勾选的书卷道:“再等等,我现在精神好极了,温会儿?书再睡。”

流萤莫名?地看向李浮,李浮笑而?不语。

次日,太卜署占卜过后,和亲之事果然暂被搁置,相关?奏折也被皇帝遣了回来。

赵嫣心中松了口大气,知晓自己的计划多半成了。

接下来两天,前朝后宫一片风平浪静,人人沉浸在天子万寿和新年将近的喜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