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琰默了默,平静道:“欲加臣罪,臣无话可驳。唯有一句。”

“说。”

魏琰看向闻人蔺,淡笑道:“若于?副将手中?这份证据是真的,那为何七年前不拿出来,而要等到今时?”

皇帝咀嚼肌微动,从鼻腔呼出一口浊气。

胶着的气氛有一瞬微妙的凝滞。

舅舅极擅揣度人心,他抛出的这个问题,无疑是在父皇心里拉开?一道怀疑的口子。父皇的猜忌一旦形成,他就有脱罪的余地?。

思及此,赵嫣抿唇向前一步。

正欲开?口反驳,就见柳白微微微抬手,示意她?别出头。

“宁阳侯,于?副将不傻,若风口浪尖露面,恐怕信还未送到京城,就被截杀了。宁阳侯既然不信七年前的铁证,那就再听听近期的。”

说罢,柳白微向前一步,面朝皇帝躬身,“臣请求陛下,允臣提雍王刺杀太子一案的证人入殿陈词。”

皇帝默然许久,方道:“准。”

第二名?证人是为年轻的青衣婢子。

她?刚迈进殿门?,便扑腾一声跪软在地?,抖着双肩伏下身子,不敢面见圣颜。

“你又?为何事?”皇帝道。

“奴……奴婢要检举宁阳侯指……指使?雍王府方士挑唆雍王,行……行刺太子。”

侍婢说得磕磕巴巴,皇帝皱眉。

“那方士与宁阳侯有何关系?”

“那方士是、是宁阳侯暗中?举荐,安插在雍王府的眼线。”

侍婢几乎整个上身伏在地?上,卑微道,“雍王将奴婢关在柴房中?,以挟持奴婢的弟弟于?生?辰宴上行刺……在柴房中?,奴婢恰巧听见后院方士与宁阳侯的幕僚交接,说只要唆使?雍王行刺,一切就将结束,奴婢听……听得一清二楚,不敢有半句虚言。”

若非有人出手相救,雍王事败之后,她?必然被灭口了。

皇帝起身,看向魏琰:“宁阳侯,你还有何话可说?”

魏琰看向皇帝,依旧是温温和和的样子。

君臣目光相接,他仍是那句:“臣无话可言,请陛下明?鉴。”

皇帝颔首,连说了两个“好”。

他指着宁阳侯,对禁卫道:“先褫夺魏琰爵位,即刻押入天牢候审。”

赵嫣的心略微一沉:还要审,父皇是出于?严谨考虑,还是有所犹疑?

不给她?思索的机会,皇帝挥了挥手,面露疲倦:“都退下吧,朕累了。”

赵嫣只好随着众臣行礼,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