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只得?点点头,“我在清算东宫的产出?,看能?否挤一笔钱出?来。”
“故太子要推行?新政,渐少宗室支出?,必然先从自己头上动刀,怎会留生财余地。”
闻人蔺将她捂在账目上的手拿开,嗓音沉沉道,“不过,本王可帮你。”
赵嫣讶然,随即摇首道:“我不要你施与。”
“帮,和施与,其义大不相同。”
闻人蔺耐心纠正她,轻笑道,“放心,本王还不至于砸钱来折辱殿下?。”
他记得?雍王伏法后?,雍王的家财田产全都?上缴国库充公,用作填补法会祭祀和重建摘星观的空缺。
不过,雍王的几个拥趸还未定罪。
闻人蔺原想留着这几颗棋子,必要时搅搅浑水。不过既然小殿下?需要,就拿他们祭了吧。
反正,这天下?已经够乱的了。
不由愉悦:他难得?做一件不计回?报的好事?,就当是给小殿下?的奖赏。
……
赵嫣账簿还未看完,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待再醒来时,她已躺在了里间床上,身上的被褥盖得?齐整严实,而月门外烛台燃尽,晨光熹微,椅中早已不见闻人蔺的身影。
直到当天下?午,赵嫣才明白昨夜闻人蔺的那?句“帮你”是何意思。
这次来的是蔡田,朝赵嫣抱拳道:“禀殿下?,刘、江二家随雍王作乱,构陷东宫,罪不容诛。今将其抄家查办,所得?资产清单在此,依律交予太子殿下?处置。”
“给孤?”
赵嫣将信将疑地接过蔡田递过来的清单,刚一打开,便见经折装的清单哗啦啦流泻在地,密密麻麻的小字足足写了丈许长。
李浮和另一个小太监不得?不躬身上前?,替赵嫣托起垂落的纸页。
“雍王府抄检的资产才是大头,足抵大玄国库一年收入。如今这些只是九牛一毛,按照大玄律,构陷皇子者其家产抄没可赠予皇子抵偿损失,此前?亦有先例。”
蔡田三言两语说清缘由,又道,“王爷还说了,就当是奖赏殿下?拔除雍王党有功,及经论文章写得?好。”
经论文章?
赵嫣想起昨晚闻人蔺看的那?份,朝蔡田道:“多谢蔡副将,也请副将代孤向肃王道一声谢。”
说罢,三两下?捞起那?份长得?夸张的经折清单,将其交予李浮怀中,自己大步回?到殿中,从书案上翻出?了昨夜闻人蔺审读的文章。
那?是赵嫣在听了大半月的经筵后?,随笔所写的感悟,而今上面写满了遒劲锋芒的朱批,见解青涩或用典不当之处,都?被圈注了出?来。
这实在是份敷衍的随笔之作,担不起“奖赏”二字,可赵嫣的嘴角仍是不可抑止地翘起,笑意染上眉梢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