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流萤见她?身?体不适,命李浮提前加了一层厚毯,赵嫣并未深究,将精神放到课业上来。
周及照旧醉心于?研究儒学政论,闻人蔺教?授棋艺兵法,除了偶尔若有若无扫来的视线让赵嫣有些心虚外,一切似与?平常无异。
这?日课毕,闻人蔺单独唤住了赵嫣。
赵嫣心头一跳,已有了不好的预感,状若平静地回?身?问:“太傅还有何事?”
闻人蔺靠于?椅中,翻阅她?仿着赵衍文风呈上去的策论,随意问:“上次的玉,殿下可用着称心?”
他说话?语气?不重,可赵嫣还是觉得他声音太大。
她?眼睫抖了抖,下意识往身?后整理案几的裴飒处看了眼。
“已经用完了。”赵嫣低着头,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闻人蔺微微颔首,指腹又划开一页纸:“用完了,记得还给本王。”
什么?
还、还要?还的吗!
赵嫣不禁呆愣,正不知?该如何回?绝这?个糟糕的话?题,便看见闻人蔺眼底噙着笑意。
便知?他是故意如此。仿佛揪住了赵嫣的小辫子,就得隔三差五扯上一扯。
正如他自己所说,这?么大一个把柄捏在他手中,赵嫣投鼠忌器,以后只能活在他闻人蔺的阴影下,唯他马首是瞻。
可泥人还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赵嫣本就不是逆来顺受之人。
“人活于?世,总会有弱点和短处。”
她?忍着气?,声音反倒有种倔强的平静,“孤只祈求太傅永远强悍无情,永远不会有病痛衰败、受制于?人的一天。”
赵嫣也是被拿捏久了,心有不甘,随口那么一说。
可闻人蔺翻阅文章的手一顿,眼底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优雅俊美,可赵嫣就是能敏锐地察觉的气?氛僵了下来,连空气?都仿若凝结。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触及到闻人蔺的逆鳞,只被那审视的目光压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肃王殿下。”
太极殿的老太监迈着碎步进殿,及时打破了殿中沉寂,擦着汗道,“王爷,圣上宣您即刻去太极殿。”
赵嫣忙逮住机会,朝座上男人行了个学生?礼,便匆忙告退。
闻人蔺抬手,示意老太监先行退下。
望着赵嫣纤细的背影,闻人蔺眼眸危险地一眯。
良久,他低嗤了声:自己忍着毒发之痛充当她?人的解药,可人家呢,却想着怎么揭他短处呢。
呵,小没良心的。
真抓住了他把柄,还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