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轻咳一声。

做了还不能说了。

姜软朝一旁白了鬓发的老人看去，秦老爷子不想她有心理负担补了句：“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找点儿事儿干。”

姜软没多说。

她大概能猜到他亲自打扫的原因。

思念和愧疚。

对女儿的思念和将她逼走的愧疚。

“这个房间一直给她留着，她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秦老爷子终究还是说了这话，“家永远是家。”

“我会将您的话传达给她。”姜软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秦老后半辈子都在为当初错误的决定而内疚。

可错了就是错了。

时间不可能倒着走，河水也不会逆流。

“隔壁房间是你的。”秦老爷子力所能及的想对她们好，“你想住的时候就住。”

姜软：“谢谢。”

秦老爷子：“跟姥爷客气什么。”

姜软抿了抿唇，到底没办法冷脸对这个从始至终满脸和善笑容对她的人，但也仅限于礼貌和客气。

之后半个小时时间里。

姜软坐在姜安以前的房间里看了看。

里面有妈妈年轻时肆意飞扬的照片，有她跟她那些朋友的合照，还有她拿到的各种奖杯。

除了奖杯照片以外，其他每张合照都有厉致深的存在，他们站在C位，眼中和脸上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和自信。

那时候的妈妈。

自信飞扬，青春活泼。

“想不想知道你妈妈年轻时候的事？”秦老爷子开了口，“有时间我讲给你听。”

姜软一顿，很快拒绝了：“不用。”

通过这些照片和妈妈之前那些只言片语，她大概能想象她肆意飞扬的精彩青春。

“那你想听了跟我说，只要我还在世我都告诉你。”秦老爷子对她和蔼不已，“要是不在了，你就在梦里叫我，我跟阎王爷打声招呼再来跟你讲。”

姜软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他是秦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辈，是整个海城都要敬畏三分的老人，此时此刻却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只为她能跟他关系处好点儿。

“如果当初您能这么对妈妈，结局会大不一样。”姜软没能控制住。

秦老爷子跟老管家都怔了怔。

两人似乎都想起了什么。

姜软将东西全部放回原位，压下复杂的心情：“走吧。”

秦老爷子心里翻滚着情绪，如果当初……

他将念头压下。

没有如果。

错已经酿成了。

安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只是思绪忍不住去想，如果安安在身边他现在应该是海城最幸福的老人，他的安安会哄他爱他，一边跟他斗嘴一边关心他。

“老爷……”老管家叫了他。

“走吧。”秦老爷子胸口闷闷的疼，“该开饭了。”

姜软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清楚知道刚才那句话可能戳到老人家的伤心事了。

回正厅路上。

秦老爷子面色比较凝重。

三人沉默着没说话，极度默契。

一直到所有人坐在饭桌上，秦老爷子才回神看着坐的比较远的姜软，直接说道：“软软过来跟我坐。”

众人视线全部看了过去，没人开口说不满。

姜软站起身走了过去。

整个餐桌氛围格外沉默。

“这位是姜软，安安的孩子，我的外孙女。”秦老爷子视线在所有人身上看过，话语沉稳有力，“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秦家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