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又过了几日,涂山玉伤好一些,从昏迷中醒来。
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各处伤口都在疼痛,因而也未发现尾巴上毛毛异样。
抬眼看见?狐帝和白?烬,涂山玉松了一口气,幸而爹爹和小妹都没有大碍,看来日前危机已顺利度过去。
可当他眼角余光瞥见?另一道身影,它如遭雷击,嗖地站起来却牵扯身上的伤,痛得浑身毛毛炸开,身体也猛颤了颤。
“刚醒就乱动??”白?烬敲它脑壳,“消停一点,伤还没好呢!”
白?烬自己?也浑身是伤,但?好歹还能勉强维持人形,哪像涂山玉这个弱鸡狐狸,恐怕没几个月疗养变不成人。
涂山玉嘶一声,瞪白?烬一眼。
白?烬睨它:“瞪我我也这么说?,不然?让表叔和表姐评评理,我说?的不对?吗?”
涂山玉:“……”
药神宗长老也在队伍中。
任青悦在前开路,药神宗长老断后,他们在雾魔涧中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涂山玉很想问问小妹为何跟他们在一起,先?前还笃定不愿回青丘,他受伤昏迷醒来,便?见?到任青悦,难道是小妹终于想通了?
可惜白?烬全部注意?都在任青悦身上,而狐帝一有空就坐下疗伤,涂山玉也不好打?扰。
于是,他就将这好奇憋在心?里,直到他们离开雾魔涧。
因狐帝伤得重,不时便?要停下歇口气,原本三个月左右的行程,耗费了将近半年时间。
当瘴气散去,天?高云阔的山野景象映入眼帘,任青悦才感觉郁结于心?的惆怅稍稍散去一些。
转眼间,她和颜昭分别已有半年了。
这半年来,她时时刻刻心?神紧绷,片刻不敢放松。
一开始,她总是合眼就会想起颜昭,想到分别时颜昭脸上的落寞的神情。
阿昭是不是已经回到药神宗了?
有药神子前辈同行,也不用?担心?阿昭遇到危险。
她每日可有认真修炼?字好好练了吗?是否开始尝试炼制五阶的丹药?
最重要的是……
阿昭,过得好不好?
可有怪她?
任青悦一再回忆那天?的场景,心?想自己?暂时离开的选择,是对?是错。
每念及此,她的心?总会揪成一团,像被生生剜走了一块肉。
但?彼时事发突然?,狐帝一行需要有人护送,她也没有时间多想。
将颜昭托付给药神子,是唯一能让她放心?的选择。
哪怕明知道她们的分别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就会再见?面,一年的时间并?不长,她却像在完成某种诀别。
她无法不想念。
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她还无法确定自己?内心?对?阿昭的情感有多深,可一旦分别,平日里未觉察的细枝末节都发了疯地肆意?生长。
淌过溪流时,她会想起颜昭,斩杀拦路的怪物时,她会想起颜昭,白?烬凑近来套近乎时,她也会想起颜昭。
每一时每一刻,任青悦都饱受折磨。
她喜欢独处,时常一个人望着虚空出神,哪怕换了药神宗长老值夜,她也无法静心?修炼。
而狐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白?烬只以为任青悦性?情孤冷清寒,涂山玉则当做任青悦近乡情怯。
大概只有狐帝一人知晓,任青悦其?实郁郁寡欢。
虽然?任青悦主动?提出护送他们回青丘,但?这女儿与自己?到底有多少情谊,狐帝心?知肚明。
他自然?愿意?相信任青悦真的是为了他们的安危才勉为其?难与他们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