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盛芊芊一句话,他就会义无反顾为她赎身,娶她回府。

那他们私定终身的五年算什么,上一世她在教司坊等他的五年,又算什么?

楚沐晚再没说话,眼眶浮上一层泪,忙抬手喝茶,遮去泪水。

等顾泾深告辞离去,楚沐晚径直去了书房。

月色凄凉,落在她单薄的身躯上。

看着书案上顾泾深给她的书信,楚沐晚自嘲笑笑,泪意不自觉涌上眼眶。

先帝只有她一位女儿,她含着金汤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母后也曾允她,若没有她看得上眼的男子,终身不嫁也未曾不可。

普天之下,谁敢非议长公主,谁配得上长公主?

直至及笄那年,楚沐晚遥遥见了一眼连中三元的顾泾深。

惊鸿一瞥,乱了心弦。

私定终身那日,顾泾深说:“晚儿,我不会让你后悔的,我会努力做出一番成绩,成为配得上的你人。”

“你是当朝最尊贵的长公主,那我便做丞相。”

“你不和他人共侍一夫,我便只娶你一人。”

可是上一世,她等了十年,还是没等到他来娶她。

收回视线,楚沐晚吩咐春芝端来火盆,一封一封将这五年的书信燃烧殆尽。

顾泾深,我不想再等你了。

第3章

次日清晨,楚沐晚请来了京城最好的女医。

女医恭恭敬敬请了安,把脉半晌,面色古怪地开了药。

“这两日怪事真多,人人艳羡的长公主忧思过重,郁结于心,教司坊的清倌有喜了,奇怪,真奇怪。”

晴天霹雳般,楚沐晚僵在软榻上,半晌才找回声音:“你说教司坊的谁有喜了?”

女医如实回答:“盛芊芊。”

送走女医,楚沐晚的手还在颤抖,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年少时芳心暗许,先帝和母后却不准她嫁给无权无势的顾泾深。

寒冬腊月,她在乾清宫从日出跪到日落,冻得浑身生疼,却还是没有起身。

当天晚上,先帝急召顾泾深入宫,一脚踹在他胸口上。

“顾泾深,你好大的胆子!”

地上跪了一排的太医,大气都不敢出。

母后冷声道:“晚儿为你跪了一夜,寒气入体,从此不能生育。”

“你若要娶她,便只能娶她一人,一辈子不能有后,如此,你也不悔?”

闻言,楚沐晚艰难睁开眼,跌跌撞撞就往外殿走去。

下一瞬,凝在了原地。

被世家刁难,被皇室冷嘲,她都没在顾泾深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她曾以为只要相爱,他们就无坚不摧。

可听到母后的话,顾泾深的眼泪霎时掉了下来。

“是臣对不起长公主,都是臣的错。”

他跪在母后面前,重重磕了个头,含泪起誓:“哪怕长公主不孕,臣这一生也只娶她一人。”

先帝母后对视一眼,这才松口,允了婚事。

顾泾深确实只娶了一人,那人却不是她。

他来娶盛芊芊的那日,楚沐晚心如刀割,赤红着眼问他为什么,得到却是不带感情的一句:

“你不能生育。”

许是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冷漠,顾泾深又解释:“晚儿,你不能生育,多在教司坊待段时日也不碍事,我不能让芊芊带着孩儿在教司坊。”

“下次一定赎你出来。”

可直到最后,她也没等来“下次”。

“长公主,药方写好了。”

女医的话将楚沐晚从回忆中拉回。

她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