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要她照顾顾泾深,她嘴上答应,实则怨恨不已。

她是丞相夫人,怎可能去做丫鬟的活。

推开卧房门,顾泾深不知何时醒了,半倚在床边。

盛芊芊立马收起表情,快步走到顾泾深面前:“阿深,你好些了吗?”

说着,她抬手接过丫鬟手中的汤药,娇声道:“既然公主走了,你可不准再娶旁人。”

顾泾深拧起眉,一把挥开她:“出去。”

盛芊芊踉跄着后退,不可置信地望着顾泾深。

以往顾泾深总是柔情似水,这是他第一次推开她。

盛芊芊脸上飞快浮上一抹难堪的红,咬着牙离去。

哪怕是在教司坊,她也是千金难见一面的清倌,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

卧房的门被关上,暗卫才从暗处出来,恭敬禀告:

“大人,您昏迷的时候,大太监带着皇上口谕来过。”

“擅闯城门,妄图贿赂校尉,罚俸一年,禁足半月。”

顾泾深太阳穴阵阵钝痛:“无碍。”

“让你们去追和亲的队伍,追到了吗,晚儿如何说?”

只要她一句话,哪怕搭上顾家,顾泾深也要恳请圣上收回旨意。

暗卫看了眼顾泾深,欲言又止。

“公主说,祝你和盛姑娘百年好合,愿你们的孩儿平安出生。”

他看了眼顾泾深越发冰冷的脸色,顿了顿,还是将剩下的话说了下去。

“从此往后,再也不见。”

寒风吹过,贴在顾泾深的脖颈,钻入骨髓。

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哑着嗓子问:“她真这么说?”

暗卫将头垂得更低了。

“属下不敢欺瞒。”

第17章

顾泾深猛地咳嗽起来,绝望闭上眼。

脑海中描摹着楚沐晚的眉眼,拼凑出她说这句话的模样。

悲痛和苦涩仿若一把钝刀,搅动着顾泾深的心脏,鲜血淋漓。

暗卫交出一块刻着‘楚’字的皇家刻牌。

“大人,除属下一人存活,其他人均被上头所杀。”

他浑身发颤哑声道:“那人开口,若是再派人去探,不留活口。”

气氛一阵死寂。

顾泾深紧紧握着拳头,沉默良久才从喉咙挤出一句话:“退下吧。”

他凝着窗外很久很久,直到晚膳时分才出卧房。

没走两步,撞上怒气冲冲的三王爷。

“啪”的一声脆响,顾泾深脸上多了个鲜红的巴掌印。

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丫鬟小厮大气都不敢出,跪了一片。

顾泾深脸色一沉,却碍于身份不得发作,哑声质询:“王爷这是何意?”

三王爷双眼通红,一把拽着顾泾深的领子:“这一巴掌,是替长姐扇的!”

暗卫纷纷现身,想要拉开两人,却被顾泾深挥退。

三王爷胸口剧烈起伏,狠狠瞪着顾泾深:“顾泾深,你初到京城分文没有,被世家排挤针对,是长姐力排众议助你登上丞相之位,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娶别的女人!”

顾泾深刚到京城的时候,不是最艰难的时候。

寒门没有靠山,也就没有威胁。

最难的是第二年,他做出一番成绩,又和长公主走得近。

世家发现他的威胁,联手打压。

从外地的他,哪知道官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深夜处理完被硬塞的事务,在书房睡两个时辰,又被上司叫去,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弹尽力竭,功劳全被抢了去,脏水全泼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