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念叨的人不再是唐萱然,而是姜念初。

墓园门口,江临洲一袭黑衣手捧一束雏菊,撑着伞慢慢往里走。

雨越下越大,两人一个往里走,一个往外走。

就这么擦肩而过。

江临洲下意识向身后转去,却只看到一个背影,他的心再次剧烈地跳动。

再次遇到她,心跳比眼睛先认出。

他追了出去。

将司机赶下车,江临洲猛地发动车子,猛踩油门追着前面低调的黑车。

“阿初,等我!”方向盘几乎被他捏碎,他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恍惚间,江临洲看到了姜念初笑着对她招手。

他瞳孔紧缩,猛踩油门,车速直逼120迈。

车身狠狠撞在高速路口的栏杆上,安全气囊迅速弹出,可江临洲还是撞得头破血流。

玻璃碴子落了他满身。

他好像看到姜念初担忧的目光,她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江临洲只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他看到自己没有装穷玩弄姜念初的感情,他们新婚宴尔,姜念初害羞地让他赶紧去上班,不要只黏着她。

江临洲浅笑着低下头,一把抱起姜念初,吻在她的唇角,“遵命,老婆,我这就去赚钱养家,你就负责使劲花!”

突然,姜念初被他晃得头晕,忍不住呕吐起来。

江临洲急疯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他做了蜂蜜柠檬水,等着家庭医生的上门。

当家庭医生说出“恭喜江总,太太怀孕了”时,他整个人欣喜若狂,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急得满头大汗。

姜念初就坐在沙发上,捧着肚子温柔地注视着他。

等家庭医生走后,江临洲跪在地上,侧过耳朵,试图听见孩子在妈妈的肚皮里玩什么。

两人嘴角都挂着幸福的浅笑。

姜念初噘嘴,“看你这傻样,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江天意。”

两人相视一笑,爱情自有天意。

江临洲整个孕期都陪着姜念初,直到生产。

护士抱出来一个七斤四两的男宝,江临洲嘴上嫌弃,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江天意抱在怀中。

此后,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江临洲嘴角微翘,使劲追上前面的母子俩。

医院内,江临洲的心跳骤停,刺耳的滴滴声响起。

此时,姜念初正坐在去往俄罗斯的火车。

西伯利亚的风掠过车窗,姜念初倚在窗边,任由风扫过脸颊。

车上,五湖四海的朋友们哼着具有民族特色的小调。

她的背包又装许多来自天南海北的小物件。

“尝,尝,豪赤......”邻座的俄罗斯姑娘递来一块沾着酸奶的大列巴片。

姜念初接过,咬了一口,酸得睁不开眼。

猝不及防地对上俄罗斯姑娘那双狡黠的眼神,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两个意大利的背包客从书包里掏出柠檬酒分享。

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互相交换着自己国家的特产。

遇到听不懂的就用不同的语言加动作比画着。

窗外白桦林急速后退,白鸽飞舞,清脆的鸟叫声啼响。

姜念初突然想起多年前奔波的自己,她触碰了下耳后的疤痕。

此刻,耳边是跨国界的问候。

当伤痛随时间逝去,自由成为心底的火种,生命自会冲破桎梏,向阳而生,野蛮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