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柔,我现在不想再提谢灼华。”
谢绾柔有些不满,但很快掩饰过去,把话题转移到重点。
“烬野,我听说鲁国的新帝是你的发小,他如今尚未婚配,你能带我认识他吗?”
裴烬野震惊地看着她。
谢绾柔明知道他此番前来是为了提亲,可她却要求自己帮她结识其他更有权势的男人。
裴烬野再次放低身段,低声下气道:“绾柔,我们不看其他男子了,好不好?我在裴国仅次于我皇兄,你与我成婚,在裴国的地位仅次于皇后,我会给你和你母妃一世荣华,护你一世周全,绝不会让谢灼华欺负你。”
谢灼华垂下头,一副柔弱哀怜的模样:“裴郎,你知道以前谢灼华凭借中宫嫡出的身份,总是欺负我,我再也不愿意低人一等。如今六国中只有鲁国能与裴国抗衡,只要能嫁给鲁帝,我就不必看谢灼华脸色了,你帮帮我,好吗?”
裴烬野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是爱我吗?你和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那我让你做的事,你都会做到的,对吗?
“我做不到,我是男人,我做不到三番四次将你推给别人。”
谢绾柔毫不掩饰自己的埋怨:“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成全我呢?裴郎,实话实说,我对你有些失望。”
裴烬野只觉心中一股寒意蔓延。
这些年,但凡谢绾柔想要什么,裴烬野都会抢先一步,替她做好所有的事,即使她没有要求过。
哪怕伤害谢灼华,哪怕让谢灼华恨自己,裴烬野都无怨无悔,因为那是他心甘情愿做的。
可是当谢绾柔理直气壮要求他时,他只觉得陌生又心寒。
“绾柔,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有喜欢过我吗?”
对上裴烬野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谢绾柔不自然别过头。
“你比我年长,对我又好,我自然是喜欢你的,像喜欢兄长一般。”
16
一字一句,像一把刀刺入裴烬野的心脏。
他做了那么多事,只求让他的心上人满意,只求在她心中留一个位置,可她却只把自己当做上位的工具!
他转身大步离去,再也不愿意看谢绾柔一眼,任凭谢绾柔在身后不停地唤他的名字。
经过公主府时,裴烬野鬼使神差停下脚步,抬脚走了进去。
偌大的宫殿显得如此空旷,梳妆台上绣香囊的针线,书房里空白的信纸,每一处都残留着谢灼华的痕迹。
裴烬野想起自己刚到裴国时,所有人看不起他,所有人都为难他。
他盖着发臭的被褥时,是谢灼华偷偷搬来了自己的被褥,贴心替他盖上。
他思念故国失眠难耐时,是谢灼华绣了带有安眠草药的香囊,悄悄挂在墙上。
他被太监指着鼻子辱骂时,是谢灼华当众重重责罚那太监,以儆效尤。
如果不是谢灼华,他在裴国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
......
裴烬野心酸地翻看着这一切,一截泛黄的信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裴郎,雪夜醉酒,是我近二十年干过的最出格的事,可我并不后悔。我明日便去找父皇赐婚,以后日日夜夜,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冬日我们煮酒赏雪,春日簪花对弈,夏日摇扇听蝉,秋日拾叶题诗。裴郎,我只愿与你恩爱一世,互不相负。”
每一个字就像染上毒霜的蜜饯,裴烬野先是感到隐隐的甘甜,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痛和狂风般的想念。
他痛苦地捂住额头,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了那个雪夜。
谢灼华脸色绯红,额头被汗水打湿,温柔的双眸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裴烬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