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以高听兰的性子,又怎会低头给两个孩子道歉?

江深有些不满意他的处理方式,于是乎他直接吩咐了下去,让高听兰找不到下一份工作。

很显然,他的面子,谁都会愿意卖。

高听兰如今只能在家啃老,甚至还直接影响到了她的声誉。

谁家愿意娶这样的孙媳妇?

孩子送去学校后,钟雪媛犹豫着还是打算搭个顺风车,不然光走路去,会迟到。

她刚要打开后座的车门,身后就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你这是把我当司机吗?”

钟雪媛手一顿,“我没有。”

话落,她毫不犹豫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江深唇角微扬,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暗色。

钟雪媛坐在副驾驶座,僵硬地挺直脊背,双手交叠地放在腿上,目光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她连余光都不敢往江深那边瞟。

江深启动车子,引擎的轰鸣声让钟雪媛下意识地攥紧了膝上的背包带。

一路开往军区,中途钟雪媛想到出国申请的事,再三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江……江首长,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说完,她不安地绞着衣角,眼睛盯着膝盖,生怕得到他否定的答复。

江深还是难得从她嘴里,亲口跟自己要求帮忙。

以为的种种全是母亲开了尊口,他才肯帮的,当然也是因为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

他以为钟雪媛永远不会主动向自己寻求帮助。

江深指尖轻敲着方向盘,瞥见女人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他心中有些不耐,“你很怕我吗?”

“啊?”钟雪媛错愕地抬眸看向他,在目光触及到他的一瞬间,又匆匆移开,“没……我不是怕你。”

“那你紧张什么?”

江深的话一针见血。

钟雪媛声音发颤,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只是怕被你拒绝。”

她这个理由,竟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可江深觉得这并不是她紧张的最真实原因。

“在你眼里,我就是很冷血,不近人情的那类人吗?”

江深继续追问。

钟雪媛倏然有些后悔了,“没有没有,你能不能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啊?”这话简直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江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脸色阴沉得可怕。

“哧啦”

他一脚猛踩刹车,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身剧烈晃动,钟雪媛毫无防备,额头重重地磕在了仪表盘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

江深的心猛地揪紧,所有的愤怒在看到她受伤的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他手忙脚乱地探身查看钟雪媛的伤势,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与自责,“怎么样?很疼吗?怪我不好……抱歉。”

钟雪媛额头处已经红肿了一片,她咬着下唇,眼中泪光闪烁,既有撞伤的疼痛,又有对刚才言语的后悔。

“江首长,我自己去文工团,就不麻烦你送了。”

她声音透着一丝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倔强,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钟雪媛!”

江深急了,跟着跑下车。

可钟雪媛根本没有回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脑后的马尾辫随着步伐左右晃动。

江深追上去,拽住她的胳膊肘,“我送你去医院看看伤口。”

“不必了。”

钟雪媛倔强地甩开他伸过来的手,转身继续往前走,额头撞伤的疼痛感与心底的委屈交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