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得到的仍是同样答案。

然而林缙之这次却清晰捕捉到她眸底有痛色闪过。

林缙之将她娇躯抱紧:“下官倒是听过坊间关于这伤疤的,另一版本传闻。”

沈微雨:“噢?”

“说是公主自幼文武双全,无奈只是婢女所出。先皇为防止公主篡位,赐下公主一刀。”

大昭皇室祖上有训:面部有毁者坐不得皇位。

沈微雨轻轻嗯了声:“这倒是不假。”

林缙之接着说:“当时朝臣视您不详,要将您点天灯献祭,以解当年旱灾之劫。是温家竭力反对,温公子进宫时还对公主说……”

他故意顿了瞬,沈微雨没有反驳。

林缙之继续:“温公子说,纵面部有毁,世人皆将你视为蝼蚁,可你不能任其毁去你铮铮傲骨。”

沈微雨依然沉默,眸色不明。

林缙之低眸看她:“若我是公主,恐此生再难忘怀温公子。”

许久,林缙之听得嘶哑一声回应:“睡吧。”

沈微雨默认了。

林缙之闭上眼,躺在她身边一动不动。

原来都是真的,他能明白沈微雨为何会对温鸣玉多年念念不忘了。

温鸣玉于沈微雨,正如沈微雨于自己,都是阴暗人生里唯一照进的那束光。

一夜未能好眠。

一连几日心绪难平,林缙之干脆重抄经书静心。

只身去了沈微雨书房。

林缙之取置于柜顶落灰的《金刚经》。

勉强够到手,却不小心顺带下一本书,一张泛黄的纸笺从中滑出

林缙之捡起查看

昭历三十二年,将军府温鸣玉腹痛难耐,疑冰糖葫芦投毒,遂将小贩夫妇杀之。

第5章

林缙之攥着写着真相的纸条,穿过洒满金色阳光的青石长廊,孤身往深处走。

那一日也是这样的好天气,他光着脚站在青石板上遥望着爹娘,等他们为自己带回烧鸡,等回的却是爹娘的尸身。

这十年他总陷入梦魇,爹娘浑身都是血,质问着他为什么还不给他们报仇。

十年了,他寻了十年的真相,没有一日不想手刃仇人,没有一日能睡得安稳。

却不想,真相离他,一墙之隔。

在公主府书房,在沈微雨的心里。

林缙之松开攥得发红的手,指尖渗入软肉里,已是鲜红一片。

纵知真相可他又能如何?

温鸣玉是将军嫡子,是声名渐起的第一骠骑将军。

这仇他如何能报?

林缙之没想到,温鸣玉竟主动递来拜帖:明日午后,诚邀驸马城外三里凉亭一聚。

另外补送了一份生辰礼一对红烛。

阿春端详着红烛喃喃不解:“那温公子真是莫名其妙,驸马生辰送两柄用过的红烛是什么意思?”

林缙之心尖一颤,温鸣玉是在嘲笑他。

沈微雨行房事时总会熄灭烛火,不留一缕光亮。

从前,他只以为沈微雨有特殊癖好,却不想原来他从始至终只是一个肖想物。

见林缙之脸色惨白,阿春问:“驸马明日去吗?”

“去。当然要去。”

他要当面问问温鸣玉午夜梦回,可曾想起那双他为泄气刺死的糖葫芦小贩夫妇。

翌日,城外凉亭。

四周无人,唯见花光柳影,鸟语溪声。

亭中。

林缙之端起茶杯,细嗅茶香,轻饮了口,温柔眉眼间却有杀气溢出。

阿春站在他身后问:“驸马,这离约定的时间都过了一个时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