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缙之收回目光，道：“没什么。”

……

第二天，出人意外，雨停了。

阳光明媚，林缙之没想到会这么快和沈微雨打上交道。

行刑前三小时。

林缙之在铜镜前更衣，阿春看着他：“公子真气度非凡，以后要是谁嫁给了公子便是谁的福气。”

林缙之愣了瞬，道：“阿春，以后莫要说这样的话了。我这辈子不打算再娶妻了。”

其实他和阿春都知道。

那个敢爱敢恨的林缙之早就已经死了。

他在绝望里，在一次次的自欺欺人里，仍是带着一丝不愿毁灭的希冀爱着沈微雨。

日复一日。

他清醒地知道，梦醒了，而他的爱也随着那死去的林缙之埋葬在了过往。

连同着他去爱的勇气。

忽然周央儿敲了敲门，道：“公子，有个大昭的女商人说要和你聊聊生意。”

林缙之和阿春面面相觑，他们自然知道不可能会有商人来找自己商谈生意。

林缙之默了瞬，道：“让她进来。”

他站起身，门外还有许多拓跋姝那威猛的麾下，是以他很安心，对自己的安全问题很安心。

沈微雨进了门，雪白的长袍，那张好似颓丧了很多的脸。

他们就隔着门，对望着。

过了许久，沈微雨挂起那副标准的笑容，道：“公子，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林缙之见她自顾自走了进来，凑近他，便又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墨香。

阿春给他们二人斟了杯茶，便退了出去。

沈微雨开门见山：“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一直在等。”

林缙之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拿起了桌上的糕点吃。

沈微雨看了看满屋的烛火，问：“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么亮堂的屋子了？”

林缙之咬了一口桂花糕，糕点是甜的，可他的舌尖却是涩的。

他歪着头看向她：“好像是最近喜欢上的，亮堂点好啊，那些黑暗的，那些污浊的东西都无处可遁形了，你说是不是？”

其实他从小便喜欢亮亮堂堂的，只是沈微雨不太喜欢光，于是每每在沈微雨来之前，他都要熄灭几炳烛火。

不过这样确实很麻烦，也确实很累。

第25章

所以他现在无论白天黑夜，都喜欢点着烛火，就像是补偿那个曾经自愿陷入黑暗中的自己般。

沈微雨心间一涩，她哪还能不明白林缙之此话何意。

她笑了笑，也拿起一块桂花糕舔了舔，道：“很甜。”

林缙之站起身，又打开了那扇窗，楼下仍是熙熙攘攘。

他问：“公主不必与我叙旧，有什么话便直接说吧。”

公主怔了怔，也跟着他起身走到他身后：“阿缙，我知道你今天是为了看温鸣玉伏法而来。但是很多事情你真的不要太偏执，行完刑了，温鸣玉便死了。以后你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林缙之嚼着嚼着嘴里的碎屑却怎么也吞不下去。

他回过头，神色却是黯淡了下去。

他低声笑了笑：“是我偏执吗？温鸣玉他本就该死，口口声声为国为民。他是怎么对百姓的？有孩童在他面前跑过，他衣袍上染了污渍。他便将那孩子活活吊死。”

“为了陷害于我，竟将半城妇孺献上。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光明磊落的大将军，这便是为国为民的他。沈微雨，我也曾羡慕他，可以上战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也曾想过要成全你们，可我请旨和离过，也请旨让你休了我。”

“可你没有，沈微雨，你没有……”

沈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