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看了她一眼，宋明宇大手一举，便从暗处跑出许多穿着便装的人。

宋明宇道：“主公说她知林公子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她自知无法劝阻，便索性要做那只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雄鹰。”

“愿林公子这次得偿所愿，了却心事。”

林缙之顿觉眼眶有些濡湿，拓跋姝心意他一直都知道。

知道他娶她人为妻，也从未有过逾矩。

她是真的诚心诚意祝福过他。

后来得知自己受了诸多委屈，她助他假死逃生，却从未以恩情胁迫自己。

如她所言，她会支持自己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他开酒楼，她便从都城里赶来成为酒楼里的常客。

她从来都是这样，不多说什么，总是做一件又一件的事。

他垂下了眸，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公，多谢。”

宋明轩笑了声：“那没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

便衣拖了几车货，跟在身后，倒俨然成了一队商队。

周央儿看到那宋将军，定然也是知道她身后那位主公身份并不简单。

她没有多问。

林缙之看着窗外，道：“可偏偏这样的情谊是我承受不起的。”

周央儿愣了瞬，便道：“马夫一个人驱车也挺无聊，我陪他聊聊天。”

车门又被合上。

阿春笑了笑，道：“这姑娘倒挺有眼力见的。”

林缙之道：“阿春，你家主公这样的恩情我承受不住。我早已娶她人为妻，而她是这西域的王。她有更好的选择，而非我这种从泥泞里走来的男子。”

阿春沉默了瞬，道：“公子有真的了解过主公吗？”

阿春接着道：“从前主公要将我留在大昭，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才知道她真正的用意，她说公子重情义，我跟在您身边，总归在这世上也能勉强算作有个亲人。”

“主公回西域那么多年，西域王族那可是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啊，那样的地方，主公是何等的厮杀才坐了这个位置，我想都不敢想。可她给公子的每封信中从未提及过自己的苦难，只是关心公子是否过得安然？我问主公既是喜欢，为何不将您夺回西域。主公说她是西域人，习惯了喜欢的便要自己抢到手。”

“但人不能以物相论，她说她的喜欢与公子无关，她希望公子能过得开心，也希望公子能做自己，她便满意了。”

这便是拓跋姝的爱，从来都是这样闭口不谈，却又桩桩件件都在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可偏偏林缙之给不了她回复。

他沉吟了片刻，才道：“阿春，你知道我没办法给她回应。沈微雨的恩情我已经还清了，我救了她一命，也劝说拓跋姝起兵救了大昭一命。可偏偏那些东西都是拓跋姝给我的，她的恩情我想靠自己还。”

第22章

阿春知道林缙之之所以会选择在云梦城开酒楼便是想着要离主公远些。

他希望能靠着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阿春道：“公子，别急，答案都交给时间吧。”

是了，他何尝不知道林缙之刚从地狱里走来，他需要时间。

日夜兼程赶路，周央儿吐了十多次。

她总说：“公子，我从小身体便不好，是爹娘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才将我救活的。我可能哪天就没了，到时候你们可别替我难过。”

“墓穴我都已经选好了，就在青城山外那颗枣树下，枣子甜，我来世便不会苦。”

这点她说得没错，她自小身子虚空了太多，因此才经受不了一点风寒。

上次郎中来看，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林缙之还是在门外把她拦下，她才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