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觞此时穿着里衣，似乎是等了很久。

四目相对之间，我清楚地看清了他瞳孔中的愧疚。

从前君玄觞也只有在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后，才会在等我一起睡。

我点点头，越过他。

没有像往常一样诘问他，与他争吵，而是笑着说：“灯会挺好看的，你没来挺可惜的……”

君玄觞看到我这么平静，神色诧异。

他跟在我的身后解释：“今日念柔犯了旧伤复发，她未婚夫君碰巧去妖界了，你知道的，她在这九重天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今日我不是有意的……”

“无碍，她人没什么事就好，灯会我们下次再一起去就好了。我有些累了，先歇息了。”

君玄觞闻言愣在原地。

即便我没有回头，却依旧能够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我的背后。

我有些疑惑。

以前每次我因为洛念柔和他争吵的时候，他都会很生气拂袖离去。

现在我如他所愿，没和他争吵，他怎么还是感觉不开心？

不理解但尊重。

我从屏风后换好里衣出来后。

君玄觞还坐在床榻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正准备回床上睡觉，他却冷不丁冒出一句：“婉瑶，我还没有用晚膳……”

而今都已经子时了。

他难道还指望着我给他做个三菜一汤？成为神后，基本都不用吃五谷杂粮。

只不过从前我为了讨他欢喜，习惯像凡人夫妻一样每日给他做做饭，他也许是习惯了吧！

我看着他：“桌上有仙露，你将就将就吧！”

第2章

说完，我径直躺到了床上。

世界变得异常安静。

没了往日的争吵，却有一种别样的安静。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很奇怪，以前君玄觞不在我身边睡的时候。

我特别容易失眠。

可今晚，我睡得特别好。

……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后，才发现君玄觞昨夜不知道何时离开了。

从前只要我惹他生气，他就会彻夜不归。

我没在意，洗漱完就乘着仙鹤去了司命殿。

我突然听几个仙友闲聊，与我一同入九重天的菡萏仙子，如今已经成为上神了。

而我至今在司命殿摸爬滚打了上万年，还未荣升。

一瞬间我的心里百味杂陈，生出了一股浓重的羞愧感。

这一刻，我下定决心，要全身心投入司命殿的琐事。

当天我便忙得不可开交。

临近亥时。

传音镜捎来了三句话。

三条都是君玄觞传给我的。

也是这一刻，我才忽然发现整整一天，我都没有想起过君玄觞。

这不正常，想当初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每隔两个时辰我都会传音跟他报备。

那时，没有他的日子，我只觉度日如年。

可现在我看着他写来的话。

毫无感觉。

第一句，约莫是午时写的：「你怎么没准备朝食？」

也许是自知理亏，或是没有等到我回复。

中午他又发了第二句：「你该不会还在生昨日的气吧，我都和你解释过了。」

看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想笑，我一大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