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两月前奴才高烧不退,若不是姑娘自掏腰包寻来大夫医治,奴才早就没命了。”

“姑娘说这是她留给将军的最后一件礼物,拜托奴才一定要在大婚当日交到交到将军手中。”

“奴才受姑娘恩惠,便是拼着这条命也要完成姑娘的愿望。”

秦慕寒心头划过一抹异样,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厮,倏地冷笑一声。

“你倒是衷心。”

小厮猛地一抖:“请将军责罚。”

秦慕寒挥了挥手:“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若我因此重罚你岂不寒了人心?”

“但毕竟你擅闯公主居所,不罚往后岂不是人人都不将公主放在眼里。”

“罢了,罚你一个月月钱以示警告,只要你往后安安分分,此事我便不再追究。”

小厮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秦慕寒这才将目光落在手中精致的木盒上,手中的动作竟有些迟疑,思绪也不受控制地渐渐飘远。

曾经十余年里,他收到过无数这样的木盒。

里面无一例外装的都是褚望舒精心准备的各种各样的礼物。

有时是做工精致的大氅,有时是经久耐穿的长靴,有时又是简简单单的长寿面……

但不论里面放的是什么都会有一封‘秦慕寒亲启’的信。

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对他的叮咛关怀,曾经他会满怀期待地一字一句细细品读,感受字里行间她对他独一无二的忠诚。

可自从回京以后他便再也没见过这样的木盒。

如今乍然见到,曾经在边关相依为命的温馨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竟莫名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秦慕寒犹豫再三,终是打开了这木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男一女两套婴孩衣物,其上白纸只有七个个大字。

【早生贵子,望舒留。】

第12章

秦慕寒不自觉皱起眉头,不知褚望舒这行为究竟有何用意。

恰在这时,迟迟没等到秦慕寒的宋晚月从洞房中走出来,却在看到纸条上的字时脸色猛地一变。

她不仅将秦慕寒手中木匣打落,还犹嫌不解恨似地将衣物连同那张纸狠狠踩了又踩。

口中不停地喃喃。

“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你若要报复冲我来便好,何须装神弄鬼。”

“慕寒本就子嗣单薄,你嫁给他便是断了他的血脉,一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物件竟敢威胁我?”

秦慕寒听着宋晚月的喃喃自语,心头那股疑惑原来越重。

阮汀白不是说褚望舒连爱恨都放下,对世间已无留恋,如何会报复宋晚月?

难不成其实她还没彻底放下,她尚有存活的可能?

可她为什么要拿子嗣之事威胁宋晚月?

晚月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事,才会看见这东西时反应如此之大。

他拉住状若癫狂的宋晚月:“什么报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晚月动作一僵,抬头看向秦慕寒时眼眶逐渐湿润,最后泣不成声。

“慕寒,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褚望舒记恨我将她做成提线木偶,诅咒我往后生的孩子四肢不全,智力残缺……”

“她如今又特意留下这些东西,我害怕。”

“秦氏一脉如今只剩你一人,若我的孩子真如褚望舒所说,那你的血脉岂不是会断送在我身上?”5

秦慕寒微怔,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宋晚月,头一次对她没有心生怜惜,反而疑窦丛生。

他和褚望舒相处多年,即使后来生了灵智有些骇人。

却也知道她从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