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一跪,九步一叩。

还没到一半,白玉石打造的阶梯上就全是两人膝盖磨破了留下的血迹!

第18章

鹤鸣山顶,鸣玉殿前。

孟朝颜一袭白衣,坐在雕满玉莲花的掌门之座上,面前香炉上的香已经快燃完了。

她对萧凛和谢长晏已经无爱无恨,之所以让两人跪上来,都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可是……

听着阿绿汇报着两人目前到了何处,她眉心微蹙,实在不理解。

记忆里,萧凛和谢长晏都是极注重君子风度的。

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一生只会跪天跪地跪父母……

连皇帝都特许,这两人行礼时不必下跪,只要站着即可。

可现在,却为了见一面,不惜跪上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阶,还要忍受一路上那么多莲清派弟子来来往往,驻足观看……

这时,阿绿担忧的声音响起。

“掌门,若您实在不想见,等他们上来,我可以寻理由打发了去。”

孟朝颜摇头:“不必,莲清派一向言而有信,既然他们拿出了诚心,那见一面也无妨。”

“是,那我去给您和两位客人准备茶水。”

“好。”

当香炉里的香燃尽时,最后一级天阶上出现萧凛和谢长晏摇摇欲坠的身影。

孟朝颜示意莲清派弟子扶两人去医师那处理伤口,谢长晏却推开莲清派弟子,踉踉跄跄向孟朝颜走来。

“阿颜,我……我有话想同你说。”

孟朝颜望着他血迹斑斑的衣袍,适时提醒。

“你膝盖上的伤拖延不得,万一要坐轮椅就不好了,有什么话不如处理了伤后再说。”

闻言,谢长晏不为所动,在距离孟朝颜仅仅一步之遥时停下。

这一刻,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孟朝颜的眉眼,一寸又一寸,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四目相对许久,他才哑声问。

“阿颜,你这些时日好吗?”

孟朝颜一怔,不明所以,却又理所当然地点头。

“当然,鹤鸣山是我从小长大的家,我回家了,有何不好?”

“回家了……”谢长晏低声咀嚼着这三个字。

他苦涩一笑:“那你永远都不会和我回京城了,是吗?”

孟朝颜只觉莫名其妙:“王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想我在摘星楼时就已经和你说得十分清楚,我和你已经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又何来回去一说?”

她语气平和:“我如今已是鹤鸣山莲清派掌门,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我往后余生的家,莲清派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家人,我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家。”

“可我已经知道了五年前的真相,我知道五年前是你救了我。”

谢长晏望着孟朝颜,眉眼之间全是痛苦和懊悔:“你说中了,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这与我无关。”孟朝颜淡淡回答。

这一刻,谢长晏觉得无比挫败。

曾经孟朝颜看他的眼神充满浓烈的爱意,如今却冷冰冰一片,什么都没有。

“阿颜……”

“王爷,男女有别,你也不是我的亲近之人,你还是称我一句孟掌门吧。”

孟朝颜眉眼疏离。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口久违地传来一股烈火灼烧之痛。

那疼痛随着呼吸愈发剧烈,她喉头一甜,直接吐出一口乌黑的鲜血。

“掌门!”

“阿颜!”

谢长晏和阿绿惊慌失措的声音同时响起。

阿绿推开谢长晏,直接抱住孟朝颜软下去的身体。